首頁 > 小妾別作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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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頁

 

  回到書房,他坐在書案後沉思——

  這納妾本該是大事,以他月華樓大少爺的身份、以他的俠情仁義、以他五湖四海交遊廣闊的情況來說,如果不廣發請帖,恐怕會招來親友們的天怒人怨;可是若要廣發請帖,這可是個浩大的工程……

  「大表哥!大表哥!」人還未到,嬌俏的聲音卻先到了。

  伍學瀚擱下手裡已沾了墨的筆,等著從屋外莽撞衝進屋的表妹。

  果然,不一會兒,門板被撞了開來。

  唉!這丫頭什麼時候才能學會舉止溫柔?

  「大表哥!」苗千芙氣鼓著雙頰。

  「誰惹苗大小姐生氣了?」不用看她臉色,光聽聲音,伍學瀚已知道這個小表妹正在氣頭上。

  「就是你!」纖指指著伍學瀚的鼻子。

  「我什麼時候招惹到你了?」伍學瀚的臉上淨是寵溺的笑意。

  「你要納妾為什麼不先知會我?我還是剛剛才從舅舅那裡知道的,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擺在心上?」苗千芙迭聲質問。

  「千芙,我只是納妾不是娶妻,用不著通知你,也不用經過你的同意。」伍學瀚溫柔的表情裡頓時多了幾分冷峻。

  苗千芙一愣,懊惱起自己剛剛的口不擇言。大表哥雖然是個大好人,看似和善沒有脾氣,卻從不讓他人干預他的作法。她與他從小一起長大,自然看得出他的不悅。

  「我……我是你的未婚妻呀!你要納妾怎能不先問過我?」伍學瀚話裡的冷硬,讓苗千芙不自覺的收斂了口氣。

  「這不是什麼大事。」他眉宇一開,又恢復一貫的瀟灑。

  「她長得美嗎?是哪家的千金?你跟她怎麼認識的?」她急急追問。

  「我沒見過她,她也不是什麼名門千金。」他起身離座,走到門邊,「時得,送表小姐回房。」

  「大表哥,你怎能……」苗千芙心裡的委屈還來不及說完,時得已經在門外候著。

  「表小姐,請。」時得話落,右手比了個請式。

  「千芙,大表哥還有好多事要忙,等我拜完堂,再找時間好好陪你。」

  苗千芙雖不願,卻也只能隨時得離開。伍學瀚平時雖對她極好、極寵,但一遇上他所固執之事,就算千軍萬馬也拉不動,連伍老爺也干涉不了,遑論只是未婚妻的她?

  送走了苗千芙,伍學瀚拉回思索到一半的心事,重新盤算、思前顧後。

  那些人向來喜歡熱鬧,他又不想得罪任何人,乾脆就大張旗鼓,辦得全天下都知吧!或許多了宋聽兒這塊擋箭牌,以後可以減少些粉粉蝶蝶的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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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彷彿身處夢境,是那樣的不真實。

  大紅燭的燭光照映出獨坐床沿的人影,聽兒低垂眼簾,只能瞧著被自己絞得死緊的十指。

  這回宋大嬸沒有再逼迫聽兒逃婚,一來月華樓的有錢有勢讓宋大嬸紅了眼,冀望女兒在成為鳳凰之後能夠提攜幼弟;二來上京路程遙遠,別說剛兒小小年紀承受不了,就連她也無法再這樣長途奔波。

  沒想到在三番兩次騙婚之後,她終於嫁人了。

  雖沒有鳳冠霞帔,只有一條紅絲巾蓋頭;雖沒有八人大轎,只有一頂兩人小轎;雖沒有新郎親迎,只有媒人相隨;但是她至少心安了。

  之前雖然是娘親蓄意騙取他人聘禮;但,因是她起,果也需要她來承擔,那是一輩子的愧疚,在當今名節重於性命的觀念下,她要如何坦然面對那素未謀面的夫君?!

  而且,從一早開始,她的手臂就奇癢難耐,本以為是太過緊張所致,或者被蟲蟻所叮咬,結果現在慢慢的連背部、胸口也都癢了起來。

  她驚覺不對勁,悄悄的將袖口拉高,昏黃的燭光下,可以見到手臂上起了一塊一塊的紅疹。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她又吃了不潔的食物?

  記得年幼時也曾有一次,同樣是這樣莫名其妙的發疹子,先從四肢開始,再來是背部、腹部,最後連臉上也無法倖免於難的被紅疹侵襲。

  不僅如此,起紅疹的地方更是干癢難耐,偏又不能抓,否則若不慎抓破皮,有可能會紅腫發炎,病勢就將更難痊癒。

  後來大夫說那是因為吃了不潔的食物,幾天後自然能不藥而癒。而一旦紅疹消失,自然也就不會再發癢。

  鼎沸的聲音從四周隱約飄送而來,她瞧不見四周,只能感覺到夜越來越深。回想起今日的一切,她暫時忘記了那一身的不舒服。

  雖是由偏門被迎入伍府,但她還是行了跪拜父母天地之大禮,當夫妻交拜、手中執著紅綵緞時,她才深刻的體認到自己的命運將與身邊的男子息息相關。

  可她還是不明白呀,他為何會納她為妾?

  夜多深了?外頭不再有喧嘩的吵雜,她感覺到臉上紅腫的癢意,暗惱怎麼會在她大喜之日,發了這樣的病?

  突然,腳步聲、開門聲、交談聲,聲聲竄進了她的耳裡。

  「大少爺,這是喜尺。」是個婦人的聲音。

  「你們都退下吧!我自己來就好。」

  想必這就是夫君,那低沉的嗓音似帶著一絲笑意。

  「大少爺,不需要小的在這裡服侍嗎?」

  「不用了,夜深了,你們都下去休息吧!」

  腳步聲、關門聲再次遠揚,還給屋內一室的安寧。

  酒味的氣息越來越近,她的心窩急急喘著。他會不會被她這張發了疹子的臉給嚇壞了?

  「聽兒。」他柔柔喚她。

  「嗯。」她細若蚊蚋的回應。

  「我要掀你蓋頭了。」他先讓她心裡有準備。

  「不要……我……」她該如何說明,那猶如胎記般的紅疹?

  「別害羞,我不是輕薄之人。」雖然是他的小妾了,他還是一貫的君子。

  喜尺一伸、蓋頭一掀,他只瞧見她髮髻上的銀簪子。

  陰影兜頭籠下,她只敢看著他大紅長衫的下擺。她無臉見他,這該怎麼辦?

  他用喜尺輕托起她的下巴。

  燭火映照,他驚訝甚至駭然,只瞧那麼一眼,隨即放下喜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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