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兒想起那畫面就臉臊身熱,服侍大人這麼久,哪曾見過大人對一個女人如此上心?依大人的相貌和地位,要什麼女人沒有,莫說那些後院的姨娘,只要大人勾勾手指頭,她和穗兒兩人都願意在床上伺候。孰料大人誰都不找,偏偏對一個昏迷不醒的青兒這哀摸摸那兒親親,她在一旁看了都覺得這畫面好詭異,卻又忍不住臉紅心跳,又妒又羨。
苗洛青盯著蕊兒誰異的表情,臉上還有著怪異的潮紅,禁不住疑惑。
「在想什麼?為什麼臉這麼紅?」
蕊兒終於回過神來,迎上青兒狐疑的視線,忙陪著笑。
「沒有、沒有,姑娘初醒,肯定餓了吧?大夫叮囑了,姑娘多日未進食,先喝點粥。」
苗洛青的確餓了,但她更渴,心想不管如何,先填飽肚子,再找機會想辦法連絡易。
她心思全在這上頭,便也不去管蕊兒心裡想什麼。
她一邊喝粥,一邊打量現在的屋子。從蕊兒口中得知,冉疆決定收下她後,便將她移到這間竹軒養傷。
竹軒是離冉疆主院最近的一座院子,本來是空置的,冉疆命人打理乾淨後,便將她移到此處休養,又派了丫鬟、僕廝過來伺候,在她昏迷期間,他直接把所有的事都安排好了。
苗洛青之後又旁敲側擊,想知道那日在客棧的情形,在她昏迷後,剌客易是生是死?但蕊兒一個內院的丫鬟,又豈會知曉府外的情況?反倒還想從她口中套話,問問當日她是怎麼救大人的呢。
苗洛青嫌她煩,便將她遣出去,另外叫了其他下人進來,卻無人清楚當日的情況,她只得另想辦法從別處打聽。
這次的逆轉,真可謂九死一生。
以往苗洛青住在下人房,不管是出入行動,都容易避開人,保持隱密,但現在住在竹軒,身旁都有丫鬟、僕廝,她身受重傷,不管是喝水,或是上茅廁,只要她稍有動作,立即有人上來看顧。
「大人交代了,姑娘若有任何閃失,咱們的人都得提頭見。」
「大人如此著緊,是對姑娘極為中意哪!」
「姑娘救了大人,從此以後榮華富貴,熬出頭了!」
嬤嬤和丫鬟們在她身邊東一句恭喜、西一句諂媚,臉上儘是羨慕和討好。
苗洛青臉上淡笑,心下卻深感不妙o這情況對她十分不利,現在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有人看著,她又重傷不便,想要神不知、鬼不覺走出竹軒,大有難度。
有這麼多眼睛盯著,她要如何去打聽易的情況?
她破壞易的計劃,這事傳到組織裡,她就吃不完兜著走了。
「我想一個人靜靜,你們都下去吧。」她淡道。
嬤嬤和丫鬟們聽了,忙點頭稱是。
等眾人出了屋門後,蕊兒憤憤不平地低罵。
「有什麼了不起,瞧她那態度,成了姨娘,就狗眼看人低了。」
穗兒聽了,忙提醒她。「小聲點,她現在得志了,壓在咱們頭上呢。」
「哼,姨娘又如何?又不是正妻,姨娘也是奴婢,只不過比咱們高一點而已,等大人新鮮感一過,看她還能不能這麼囂張?」
穗兒聽了,也冷笑道:「說得也是,就看後院那些姨娘的下場便知了,有哪個能恩寵不衰的?就連最美的倩娘,也還不是被大人遺忘在後院了?」
蕊兒聽到這兒便樂了。「那是,咱們雖是丫鬟,卻天天能見到大人,比那些守活寡的女人強多了。」
兩個女人低聲壞笑,其實她們兩人平日也是明爭暗鬥,但現在面對得了勢的青兒,兩人很自然就站在同一陣線了。
她們雖然壓著聲音,卻不知這些話,一字不漏地被苗洛青聽了去。
第5章(2)
苗洛青冷笑。她早知這兩個丫鬟面善心不善,在她面前也只是裝個樣子,一轉身,就把自己排擠個遍。
苗洛青不在乎她們,這兩人面和心不和,有機會倒是可以利用。令她傷腦筋的是嬤嬤、管事和院裡的僕人,因為這些人看她看得很緊,而且他們是有功夫底子的。
端看他們走路無聲,氣息平穩綿長,便知他們都是練武之人,除非有意隱瞞,例如她自己,為了不讓人察覺她暗藏武功,便暗地裡封住自己身上的氣海穴,阻礙內力,讓自己的氣息和脈絡都處在柔弱的狀態下。
唯有在夜深人靜時,她才會悄悄將穴位解開,運氣打坐半個時辰,疏通全身筋脈。
她將人都趕出屋子,放下床帳,讓自己隱在裡頭,悄悄坐好,深深地做了一個吐納後,解開自己的氣海穴,悄然無聲地運功療傷。
她以為遣開眾人,她能安心打坐,卻不知有人瞞過她的耳識,無聲無息地靠近,探手緩緩撩開床帳,讓那姣好的身形一覽無遺。
苗洛青正運行真氣,在體內循環一周,凝神專注,閉目養神的容顏上一片寧靜之色,宛若觀音坐禪,清美賽仙。
不知是否天生的敏銳太過,還是她太多疑,她忽感不安,總覺得有人在暗中窺視,似有一股無形的視線在她身上周遊,從頭到腳,目光灼灼,讓她無所遁形。
她心口一驚,美眸倏睜,彷彿從夢中驚醒。
屋內靜謐,床帳依然垂下,將她運功打坐的身形朦朧隱藏,四下無人,沒有風吹草動,有的只是她心中忐忑不安的動搖罷了。
她不放心,掀開些床帳,仔細打量四周。
屋門是關著的,也探不到四周有任何聲息,她悄悄鬆了口氣,伸手抹去額間一滴冷汗。果然是她多心了。
「大人。」
外頭穗兒的一句話,讓苗洛青才剛放下的心,立即又繃緊了。
「怎麼都在屋外,沒守著姑娘?」冉疆的聲音裡含著指責。
「大人恕罪,姑娘想一個人靜一靜,不要咱們在屋裡守著,奴婢們怕擾了她,便在屋外。」
這話說得委屈,表面上是恭敬,私下是拐個彎告狀呢。
苗洛青不在乎她們告狀,卻在意冉疆的來到。大白天的,他不是應該在北鎮撫司裡嗎?怎麼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