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兩世福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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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頁

 

  「於情於理,郡王都不該為吳越水患事找上將軍,若真要將軍出面,只有一人有權下令。」

  寧九墉一個撇嘴,「我知道,天下有權可以指使我的,只是你的皇帝老子。但郡王是我的兄長,他開口要見我,你以為我該拒絕?」

  「不為將軍,也該為將軍手底下出生入死的將士著想。」

  寧九墉心一突,他的兄長是要他帶隊輕騎前往屈申城,以他對兄長的瞭解,圖的是他帶兵協助,到時救災有功,有助郡王府聲望,他也不在乎這丁點虛名,能救助百姓便好,卻沒細思過帶了一隊人離開駐地,若有心人深究,到時可以扣一頂叛亂的大帽子下來。

  他雖張狂,卻也不會失了分寸,拿自己的將士冒險。

  「將軍不如先上書朝廷,說明原由,在朝廷未下詔前稍安勿躁,若將軍心懷百姓,就盡快集結邊城糧食,倘若將軍顧忌一路糧食安危,就多令幾個可信將士護送,邊城百姓若有心願一同前往,也能跟隨,待事成之後,有功百姓再予以賞賜便是。」

  寧九墉細想,這倒是個好點子。看了眼趙焱司,雖說不討人喜歡,但卻是個聰明的,只是——他將手中的信塞進了趙焱司的手中,不悅的說:「可你方才明明已經答應了郡王府的人,說我不日便至。」

  趙焱司低頭瞄了一眼,「這等小事,由我替將軍走一趟便成了。」

  寧九墉挑了下眉,難得整天只會圍著他閨女打轉的人,竟然會主動提及要離去,說到底也算是件好事。

  看穿寧九墉心中所想,趙焱司也沒有點破,只道:「明日一早我便啟程,但有些事還是得要將軍手諭。」

  寧九墉的手一揮,轉身大步走,「到我書房談。」

  趙焱司一臉平靜的跟在寧九墉的背後,但是握著信的大手卻是用力的收緊了。

  「嘖!別出聲。」

  寧傾雪猛然被捂著嘴,驚恐的看著黑暗中趙焱司晶亮的眸子,這人膽子也太大了,竟然夜闖她房裡,還壓在她的身上。

  「明日一大早我就走了,」他低聲在她的耳際說道:「你讓我抱一會兒便好。」

  聽到他要離去,寧傾雪心頭一驚,方纔她回房時,從下人口中得知寧九墉與趙焱司還在書房,她還覺得奇怪,平日水火不容的兩人,竟然可以徹夜長談。

  她用眼神示意,讓他移開手,一能出聲,她便低聲問道:「你要去那裡?」

  「屈申城。」他也沒有瞞她,吻了下她的臉頰,「郡王來信,為了吳越大災讓將軍走一趟。」

  她瞪大了眼,難掩擔憂,「那我爹——」

  「我勸住了將軍,」他對她微揚了下嘴角,「他留在邊城,由我代他走一趟。」

  她有些難以置信,在她心目中,她爹最大的弱點是她娘親,但還有一個致命的缺點,是太過重視與郡王之間的兄弟情誼。

  這原不是什麼大問題,但若是碰上郡王府那班狼子野心的禽獸,就會出大事。

  「你如何說服他?」

  「只要是人都會有弱點。」他的額輕觸著她,除了親人,寧九墉身邊還有出生入死的將士,與親人無異。

  他灼熱的氣息噴在她身上,她微垂下眼,「你要阻止我兄長。」

  她沒說出她心中擔憂,但知道他懂。

  他輕應了一聲,「你乖乖的待在這裡,我事一了就回來。」

  「你有何打算?」

  「不管打算如何,我都會平安回來,你兄長也會沒事。」

  她的心一擰,沒費心的開口追問,他的個性,若是不願透露便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從他口中聽到一字半句,上輩子的他便是如此,只是當時她並不懂,以為他是因為認為她一無是處,所以不願跟她多提,如今卻是明白了,他不願說,只是不想令她擔憂,徒增她的煩惱。

  她伸出手,圈住了他的脖子,拉他靠近,印上他的唇。

  他抱著她的手臂一緊,用力的回吻她。「等我回來。」

  她的鼻息間儘是他身上的氣息,手心緊貼他的胸膛,感受他跳動的心。

  從一開始相遇,兩人之間的關係便已理不清,斬不斷,原本劃清界線的念頭在他期待的眼神下慢慢淡去。

  曾經,她用了畢生的勇氣不顧爹娘反對跟他走,而今重新來過,她一樣願意跟隨,不單是因為勇氣,而是她已不想再懦弱。

  屈申城的夜漸深,郡王府柏節堂傳來瓷器破碎聲和下人哀嚎聲。

  郡王所居正院與柏節堂相對,喧鬧聲在向來寂靜的正院聽來分外刺耳,正打算更衣歇息的寧從文皺起了眉頭。「外頭鬧什麼?」

  門外的管事推開門,一臉的遲疑上前。

  「說!」寧從文滿臉不悅,對他而言,這一年多來可說是諸事不順。

  先是京城有人參他一本,說他貪贓枉法,他被召進京,慶幸有二皇子出面替他說情,洗清罪名。

  回到郡王府才沒幾日,不料一個賞花宴後,城百姓都讚頌著庸王府與寧家和善……偏偏這寧家指的不是郡王府,而是寧傾雪那丫頭。

  萬萬沒料到平時畏怯悶不吭聲的一個人,卻有腦子在賞花宴上倒打了郡王府一耙,輕易的博得好名聲。

  原本還能安慰自己吳越災情不大,縱使朝廷出面,賑銀也不多,但如今傳來的消息卻是吳越江河潰堤,百姓哀鴻遍野,西北一帶在短短時日便已集結三百萬兩賑銀,由庸王派人押送吳越。

  三百萬兩——想起白花花的銀兩,二皇子暗中養私兵,花費不少,這是一次很好暗中來錢的機會。這幾日他焦急的等著寧九墉到來,偏偏後院吵吵鬧鬧,沒個安生。

  「回郡王爺,是夫人……」

  「她又鬧騰什麼?」提及髮妻,寧從文臉色更難看,要不是礙於名聲顏面,他早就丟出一封休書,休了這個妒婦。

  管事動了動嘴巴,不知從何說起。

  見管事不說,寧從文起身,大步的走了出去。

  才一進柏節堂的院子,就看堂外跪了一排奴僕,屋內叫罵聲不斷,不見一絲過往的井然有序,寧從文的神情更為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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