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姬托腮笑盈盈地說:「遙光幫我這才公平呀,你不能欺負我比你弱小,我雖小也有成長的時候,待到那時我會報仇的。」有仇不報氣難平。
「遙光,你再不出來,別怪我滅了這只聒噪的小東西。」
青瑤再度射出風刀,用意警告,但是烏風凰獸鐲自動護主,當看到那一面光罩時,青瑤難以置信的雙眸瞠大。
「遙光的烏風獸鐲為何在你手上?」她跟他討了幾回都不給,只說她不適合。
她堂堂一個仙子不適合,難道眼前的半人半狐就適合?太欺負人了!
狐姬一臉得意地舉高手腕獻寶,「我弱嘛!遙光認為我該被保護,這人間太危險了,我得活長點。」
「找死——」那是她的,誰也不能搶!
已然入魔的青瑤認為遙光之物都該為她所得,不論人或物一樣都不能拱手相讓。
巨大的旋風再度來襲,沒拳頭大的靈靈一跳幾十丈,張口咬住旋轉中的旋風,一口下肚,瞬時,她腹長如鼓,拉了一個很長的響屁。
「又是蛇,又是鼠,他待你真是不薄,活物、死物都為你準備齊全。」
看到這裡,眼中泛著血絲的青瑤還有什麼不清楚?
她不是懵懂無知的孩子,更已嘗討求之不得的情滋味,她再傻也看得出遙光對小狐狸的不同,他給了她他的庇護,這對生性冷情的遙光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從來沒有什麼可以羈絆他,他卻為一頭小獸設想周到……這狐狸憑什麼?
他怎麼可以無視她,卻對一隻狐狸這麼好,她哪裡比不過她了!
「什麼又是蛇,又是鼠的,白蛇是我收服的,靈鼠主動認主,你別因為我的靈寵比你的麻雀好就嫉妒我,我也是費了一番功夫才收了它們。」
打白蛇那一戰她差點虛脫,要不是有遙光的靈丹補足靈氣,她起碼得在床上躺足十天半個月。
「哼!無知真是一種幸福。」她哼笑。
狐姬生氣了,「誰無知,誰無知,你才無知近乎議,遙光討厭你,討厭、討厭、討厭……你是他最討厭的牛皮糖,用也用不掉又黏上來。」她一氣說了十八次「討厭」,因為要換氣才停下來。
「你……」真想滅了她!
「我不是麻雀,我是七彩雲雀,主人,讓我啄掉她的眼珠子,懲罰她有眼無珠。」七彩雲雀也有脾氣,不能容許和一隻麻雀相提並論,太羞辱它了。
「好,去吧!」
主人一同意,昂首飛天的七彩雲雀倏地變大,宛如巨鷹的體形,它俯衝而下,尖喙對準狐姬的雙瞳。
就在它快要靠近狐姬時,一條巨蛇將狐姬裹住,以蛇屋掃向七彩雲雀的腹部,沒料到橫空而出的猛烈攻擊,少有戰鬥機會的七彩雲雀被掃了出去,重重落地。
七彩雲雀受了重創,掙扎了許久仍爬不起來,鳥目含著淚水向主人求救,青瑤做了個「收」的動作,恢復原來大小的七彩雲雀被收入獸籠中,一道血絲從鳥嘴溢出。
這時的一狐、一蛇、一鼠可得意了,三隻如出一轍的咧嘴,靈靈還爬到白盈盈頭上,耀武揚威的揮動小鼠拳。
「好,好,你敢傷我的靈雀,你好得很。」原本想放她一馬,不造殺孽,這會兒怪不得她了。
「我當然好,牙口好、眼睛好、身體好,我是好得不能再好的好狐狸,你不要太羨慕。」狐姬故作羞澀。
青絲轉紅的青瑤露出能讓天地黯然失色的淺笑,拈指,空中竟出現一朵白蓮,「如果我把這片土地毀了你還笑得出來嗎?」
「你想幹什麼?」狐姬捉著靈鼠從屋頂上一躍而下,她感受到那強大的神力,心驚不已,戒備起來。
「你該問遙光想幹什麼,我只是想見他一面而已。」她語氣溫柔又悵然,彷彿包容多情丈夫的妻子。
青瑤已經瘋了,心上人近在咫尺讓她有近鄉情怯的感覺,她想見遙光,一訴衷情,告訴他,她有多想念他,但是她又怕見他,擔心他那冷冰冰的面容,視而不見的走過她面前。
她心緒本就紊亂,偏偏又出現一個被遙光寵著的女子,更讓她難以忍受。
「他不想見你,你為什麼要逼他,沒有兩情相悅就是勉強。」
「不是我逼他,是他逼我。」
青瑤捏了一個指訣,狐姬就看見飄浮在半空的白蓮變成墨蓮,它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最後居然蓋住三村的天空,白天一下子變黑夜,黯淡無光,接著開始打雷下雨,雨勢滂沱。
「只要連下三天,這地方就成了湖泊,你想,住在土地上的人們會在哪裡?」人命賤如蟻,死不足惜。
「你快收雨,不許下,三村百姓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害他們!」狐姬急了,跳上跳下想要阻止。
「我是神仙,我想任性就任性,你奈我何。」青瑤邊說邊讓大雨落得更急,剛收成的田地已被水淹沒。
「你……」狐姬生平第一次懊悔自己沒有用心修煉,護不住無辜百姓。
「夠了!還想胡鬧到幾時?」
伴隨著冷冽的怒喝,空中雨收雲散,墨蓮一點一滴縮小,它轉到青瑤面前忽被一掌捏碎,她眸心一縮,為失去墨蓮而不捨,但一轉頭面對憑空出現的男子,她露出了微笑。
「你終於肯出來見我了。」青瑤的語氣有著滿足,好像她的修行之路走到終點般。
清風徐徐,山嵐飄動,一道清朗俊逸的身影從光芒中走出,他直接走到狐姬身側,手臂輕摟小蠻腰,顯示出兩人的親蜜。
「你……你們……」沾了露水似的盈盈水眸驀地瞠大再瞠大,本該憤怒的眼神露出深重的哀傷。
這一刻,青瑤的神情讓見到的人都同情,她像是承受了無比的傷痛,可憐的削瘦雙肩輕輕顫動,彷彿下刻就會倒下。
她巨大的悲傷向遙光和狐姬襲去,似乎在無聲控訴自己的委屈,她的形單影隻便是一種嘲弄,燒熄了心中所有的愛戀,讓她那志在必得的念頭成了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