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聽雨連忙走過去,與一菊二人一邊扶著她。
她站起身後,朝李氏虛弱的說道:「娘,我約莫又要犯病了,恕媳婦先告退。」
李氏沉著一張臉,也不出聲。
明芸秀沒得到響應,等了會兒,身子忽然一軟。
一菊嚇得驚呼了聲,「二少奶奶!」
「快扶我回去吃藥,免得在娘跟前犯了病,對娘不敬。」明芸秀氣虛的吩咐了句,不再等婆婆開口,示意一菊和古聽雨扶她離開。
她們走後,杜虹不滿的質疑道:「娘,我瞧她說不定是裝的,方才分明還好好的,怎麼突然之間就犯病了?」
一向寡言的謝映冷不防的說了一句,「她就算是裝的,你又能拿她如何?」
杜虹駁道:「她若是裝的,就讓娘抬出家法來治治她,不能讓她再這般囂張下去,否則她真當咱們都是好糊弄的,以後娘還能管得住她嗎?」
謝映淡漠的臉上閃過一抹嘲弄,提醒婆婆一件事,「上回娘都還沒讓人掌摑她,外頭就傳出那謠言,若真動了她,咱們府裡的名聲怕是要更壞了。」
她嫁進舒家多年,冷眼看著舒家人與舒長貞明爭暗鬥,見舒長貞一人就震住舒家那麼多人,她心裡多少有些佩服他,後來明芸秀嫁了進來,這幾日見了她的所為,她對明芸秀隱約有幾分欣賞,因此見杜虹想挑唆婆婆對付明芸秀,才會罕見的替她說上幾句話。
李氏聞言面沉如水,衛國公府的名聲若再壞下去,被言官彈劾,她擔心皇上說不定真會動怒拔了他們衛國公府的爵位。
「娘,難道咱們就只能眼睜睜任由她對您這般不敬嗎?」杜虹早已不在乎什麼名聲了,只想給明芸和古聽雨一點顏色瞧瞧。
李氏縱使對明芸秀與古聽雨很不喜,卻分得出輕重,她看得出杜虹不過是想借她的手來教訓明芸秀和古聽雨,喝斥道:「你給我閉嘴,該怎麼做,我還用不著你來教我!」說完,她不悅的擺擺手,「沒事的話,都下去吧。」
第十二章 千里尋夫(1)
「所以我絕不讓聽雨再過去那裡,受那兩個妖婦侮辱!」
舒長貞一回來,就聽雷子望怒氣沖神的罵著李氏與杜虹,等雷子望罵完,他才回了句,「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要帶聽雨離開舒家,不能讓她繼續留在這裡受這種委屈。」聽雨可是他放在心尖上呵寵的人,他哪裡捨得讓她受這種折磨。
「你能帶她上哪去?離了我的保護,舒長鈺隨時能把她給生吞活剝了。」舒長貞提醒他。
「可也不能讓她再留在這裡受她們羞辱啊,你不知道她從老妖婦那裡回來後,把自己送在寢房裡,傷心地哭了好半晌呢。」他先前不知道女人的話惡毒起來不亞於一把刀子,能活生生的剮肉見血。
聽雨淪落風塵又不是她願意的,她們竟拿這事來讓她難堪得無地自容,教他怎麼能忍受。
舒長貞道:「要不這事我與芸秀先商量商量,看要怎麼做才合適。」
雷子望頷首道:「好,你同她想想辦法吧,她這麼聰慧,說不定能想出什麼好辦法來。」
片刻後,舒長貞在院子後面的小園子裡找到正在賞梅花的妻子,將雷子望所說的話告訴她。
聽完,明芸秀有些訝異,「雷公子今天也跟著我們過去了?」
「他氣壞了,我看我繼母和杜虹多半會再刁難她,她性子柔順,又沒你這般伶俐,怕是應付不來,依你看,要如何才能讓她避開她們?」關於這些女人的事,舒長認為妻子應該會有更好的辦法應付。
明芸秀抬起手輕點著嘴角,尋思道:「我想想。」
見她小臉微抬,羽睫輕垂,微微上翹的嘴角彷彿在邀請他品嚐似的,舒長貞一時情動,俯下身含住她那宛若櫻桃般的粉唇。
她正努力思索著這事,被他突如其來吻住,一時驚詫的瞠大眼,可不過須臾便在他灼熱的吻裡化成了一灘春水,熱切的回應著他的吻。
半晌,他饜足的離開她的唇瓣,看著她那雙水汪汪的鳳眸,心裡愛極,忍不住朝她的眼睛吻了吻。
他的吻落在她的眼皮上,她雙頰臊紅,抬起的手欲拒還迎的抵在他胸膛上,嬌嗔了句,「還在外頭呢。」
「要不咱們回房裡去。」他牽起她的手往屋裡而去。
「你不是讓我想辦法嗎?可別又……」她害臊的打住了話頭。
「又怎麼樣?」
「又不正經的……嗯哼。」她嬌羞的用最後兩個音來代替白日宣淫這四個字,說完便甩開他的手,羞怯的先跑回屋了。
他低笑著大步追了進去。
待他進門,明芸秀高興的望向他,說道:「我想到一個辦法了。」
「什麼辦法?」
「不如我借口說要養病,把她順道帶離舒府,住到別院去。」她不愛住在衛國公府,在這裡得處處提防著那些人,哪兒都不能去,住得挺悶的。
他本就打算過陣子要送她們離開舒府,如此也不過是將時間提前了些,因此考慮了會便頷首道:「也好,我就藉著讓你養病為由,送你們到一處別院去。」他本來是打算將她們送遠些,眼下只好就近找個地方先安置她們。
想起葛元回在城外有一處隱密的別院,他想,興許可以先跟六殿下暫借那處別院給她們住。
見他同意,明芸秀欣喜道:「那打鐵趁熱,不如咱們明天一早就走。」這衛國公府她是一天都不想多待。
「明天也不知來不來得及,我安排看看,你和聽雨先收拾收拾。」
「嗯,那我去跟聽雨說,能離開這裡,她應當也會很高興。」明芸秀欣喜的去了隔壁的院子,將這好消息告訴古聽雨。
「娘,您怎麼讓他就這麼把她們給帶走了?」舒長鈺得知舒長貞帶著明芸秀和古聽雨離開的消息,一臉怒氣沖沖的跑來母親的院子。
李氏沉下臉道:「我不讓他們走,難道還能綁著他們不成?」這些年舒長貞早已為所欲為慣了,沒把她這個繼母放在眼裡,他想做的事她哪裡攔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