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奴才而已,就算不懂什麼規矩,內人也不會與他計較的,殿下就讓他速去速回吧!」周保強覺得瀝諾今日怎麼對一個奴才這般囉嗦,皺眉催促道。
瀝諾手一鬆,藍筱悠暗勁來不及收,險些向後仰,幸好拜敦站在她身後,替她穩了身子才沒出醜。
「去吧,靖王說的是,速去速回,別浪費時間了。」瀝諾擺手道,不看她,省得被她氣死。
「是。」她抓緊好不容易到手的平安符,匆匆離開,大廳外已有一個王府下人等著領她過去後院。
這個周保強能做瀝淵的開國功臣不是有好狗運,而是天性多疑保他萬事周全,派來領路的這人一看就知是個精明的練家子,若想甩開他不容易,若真被帶到靖王妃與周婕嬋面前,周婕嬋馬上能認出她,身份要是被拆穿,還能辦什麼案?
她傷著腦筋,琢磨著該怎麼擺脫這人?
腦袋轉啊轉,這戲班子不都這樣演,舉凡要溜,都用尿遁!
這招雖了無新意,但枝窮時倒是可以試試。
「母妃,您明明好好的,為何要托病,讓女兒擔憂呢?」在靖王妃歐氏的屋裡,周婕嬋不滿的問。
歐氏瞪她一眼。「太子對你並不上心,大婚至今快四個月了,現在才想著來拜望岳父岳母,你父王哪裡會高興,便讓我托病不去門口迎他,刁他一刁。」
歐氏與周保強兒時即訂親,歐氏出身也不高,家裡是個獵戶,當年幫著周保強打天下,曾經也是個精幹的身材,但想來近幾年的王妃生活過得太優渥,生出了一身的油膩來,顯得十分圓胖。
「原來你們是故意要刁難他,可他好不容易來了,萬一惹得他不痛快,回去對女兒更加冷淡,那該如何是好?」
「你這沒用的話千萬別教你父王聽見,堂堂的靖王之女,還怕太子做什麼,就是皇上見了你父王,也得禮讓三分的!」歐氏傲氣的說。
「話是沒錯,可殿下畢竟是女兒的夫婿,未來一輩子要依靠的人,而女兒總不能永遠付著父王與母妃的庇護過日子,他若能真心待我,那才是女兒真正的幸福。」
歐氏哼笑了。「幸福?若非那顆和信珠,你以為他會娶你?你到現在還想著與他琴瑟和鳴?他若會喜歡上你,早就喜歡上了,當初也用不著拿和信珠逼婚才讓你進宮。」歐氏潑女兒冷水。
周婕嬋一臉難堪。「母妃將話說得這樣直白,是想讓女兒沒臉嗎?」
「沒臉也是你咎由自取。」
「母妃這樣是不要我這個女兒了?」周婕嬋對歐氏惱羞成怒。
「哼,我若不當你是我女兒,我這還提點你做什麼?就讓你自己自生自滅去了。我且告訴你,你爹與皇上已經不同心了,你嫁給太子遲早也會生嫌隙,將來若出什麼事,你可別站錯邊。」
這話令周婕嬋聽了心驚,「母妃的意思是父王要反——」
「閉嘴,別信口開河,胡亂說話!」歐氏厲色喝止。
她立即知道厲害,頓時噤聲,但忍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住又低聲問道:「父王與皇上不是過命的交情,父王怎可能背叛皇上?」
「那是從前,可自從那女人出視後,你父王便不同了。」
「女人?什麼女人?」
歐氏表情恨恨。「別問了,總之,母妃就是你最好的借鏡,不管你如何愛過這個男人,為他付出多少,色衰則愛馳,如今你父王心中再無我,只有那狐狸精,所以你呀,聽母妃一句,這世上最不可靠的是感情,最看不透的是人心,別以為自己愛上的男人能值得你付出一生!」歐氏帶著恨聲,感傷的說。
「女兒聽明白了,父王為了新歡冷落母妃,且還因為這新歡對朝廷起了異心,如此您還要女兒向著父王?」周婕嬋不解的問。
「女兒啊,母妃雖已不受你父王關愛,可他日若真反了,你是他女兒,太子會饒你嗎?回頭還是得靠你爹護你。」歐氏提點她。
她白了臉,一時說不出話來。
「嚇傻了?沒用!」歐氏啐聲。「你父王要做什麼你管不了,也沒能力管,但眼下你先為自己打算,盡快生個一男半女,世事難料,將來若你父王不幸事敗,你憑藉著孩子或許能求生。」歐氏為女兒多方盤算。
「孩子……他……未曾碰過女兒……」她支吾道。
「什麼?大婚至今,他竟不曾碰你?不對,我怎麼聽說他有幾回是在你風華殿過的,那漫漫長夜你都幹什麼去了,連誘惑男人也不會嗎?」歐氏氣急敗壞的問。
「母妃不知,殿下帶了個女子回宮,這山野村姑盡壞女兒的事,讓殿下對女兒越發冷淡,殿下雖有幾日在我那裡過夜,卻是無視女兒的討好,點燈夜讀,讓女兒枯坐一夜。」她難堪的說出實情。
歐氏愕然搖頭。「太子連寵幸你都未曾,就另帶女子回來向你示威,他根本就沒將你放心上,否則又怎會這樣待你?」
「或許是因為女兒遲遲不將和信珠給他,他這是氣惱在心,故意冷落女兒的。」她委屈的說。
「他既對你無情,這和信珠豈不更不能交給他,不然他再不會看你一眼,你在東宮更難熬。」
「母妃,你將和信珠給他吧,如此他定會接納我,給我個孩子的,倘若女兒拖著不給,萬一那國師撐不過走了,我拿著和信珠又有何用?」她嗚咽了。
「這……你也知道的,和信珠在你父王手上,他不信任旁人,所有他認為珍貴的東西,定是自己收藏,誰也不知藏在哪裡。」歐氏心軟無奈的歎道。
「那我找父王要去。」周婕嬋立即起身。
「站住,你傻了嗎?你父王若肯拿出來,你大婚之前就拿出來了,何必拖著不給,還對外說和信珠教王府不肖奴才竊走,失蹤了,他這是擺明不救國師,不願意給太子面子,你現在去找他,他也不會給你的。」「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