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兒,咱們不回去好嗎?你這仇啊,我會替你報,你好好養傷,未來寵妃之路還長著,我絕不食言,保證讓你從此吃香喝辣過一輩子。」他在她耳邊好言輕聲誘惑她。
她耳根子熱乎,心也熱乎。「你說我煽情,怎麼你這話聽著比我說的還無恥?」她嚥著口水說。
「我這不都是跟你學的,你罵也罵了,氣也氣了,以後還得聽我的。」他繼續說。
「為啥聽你的?」
「我是你男人,不聽我的聽誰的,這不明擺著是理所當然的事?」
「話是沒錯,可你做我男人也沒多大的事——」
「一夜夫妻百日恩,凡睡過便留痕跡,一日為夫,終生為夫,你反正都得全聽我的!」
她眨眨眼,聽著像回事,可怎麼又覺得這傢伙誆人?「你這個——」」
她忘了身上有傷,想起身說話,結果才一動就牽扯傷口,疼得讓她很難受。
他緊張起來。「別亂動,你得療養一段時日才行。」
這淹沒人理智的疼讓她忘了方才想說什麼氣話,兩泡淚又掛上,頓時變得可憐兮兮的。「瀝諾,我真疼的,今日在風華殿以為我就要死了,心裡害怕得很,想著你能否趕來救我,就像先前每一次我遇險一樣,你都能及時出現,可這回你卻沒來,老實說,我有點失望呢……所幸皇后娘娘來了,今日要不是有她,我真一命鳴呼了,你可有替我謝謝她的救命之恩?」她吸著鼻頭說。
「說了,剛在殿外已謝過母后了。」無法忍受她的眼淚,他轉身倒了杯水餵她。
「那就好。」喝了水,直感到乏了,她握住他的手。「你別走,陪著我,我魂還飄著沒歸位,你不在身邊,我睡不安穩。」她難得展現脆弱的女兒姿態說話。
「好,我陪著你,哪也不去,你放心睡吧。」他瞧著虛弱的她,喉頭不禁有些哽咽了。
風華殿外頭大雨演沱,響雷不時閃過,令人楚目驚心。
殿內,周婕嬋惶恐地跪在瀝諾面前渾身哆嗦著。「殿下不能怪妾身,是……是那藍筱悠太過目中無人,太沒將妾身放在眼底,妾……妾身才會教訓她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全是她的錯,你是逼不得已?」他俊容罩著寒霜問。
「是的,妾身是……被逼的……」
「被逼的就能殺她?你可是忘了她是本太子的側妃!」
「妾身是東宮主母,有權懲治一個側妃……」
她說了這話,他目光立即寒凜如冰。「她目中無人,囂張跋扈,是本太子給寵的,而你這正妃讓本太子寵過什麼?拿東宮主母之位懲治她,你憑什麼?!」
「殿下……」
瀝諾倏然站起身,眼神極其嚴厲。「本太子明說了吧,幸虧她今日沒死,要不然你也別想話了!」
她聞言捧心跪癱地上,嚇得淚水直流。
「再告訴你,你這風華殿算什麼,敢拿來在她面前顯擺,本太子廢不了你,廢得了這座宮殿!從明日起,這裡已是廢宮,你遷去西華殿,那裡便是你的住所。」
他再說。
「西……西華殿,那裡冷僻,從無人住過……」她驚恐起來。
「不去也成,風華殿被廢,除了打掃的宮娥能進出外,沒人可以留下來伺候你,你自己一個人待在這吧!」他冷笑。
周婕嬋白了臉。「您不能這樣待妾身……父王知道了,會不高興的。」她抬出靖王,希望能讓他有所顧忌。
「本太子一國儲君,有需要擔心一個臣子的喜怒嗎?你這是威脅本太子,還是要給你父王扣上大逆不道的罪名?」
她驚得張大了嘴,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還有,本太子已將姚光下獄,擇日處死,其它曾對側妃動刑的人也全給懲戒了,那些刑具本太子也已命人送至西華殿,讓你日夜看著,好生反省!」
「不,別這樣對妾身!」她抱著他的腿,無法控制地開始顫抖。
他沉怒地踢開她。「若非母后求情,這些刑具當會在你身上也用上一回,本太子對你已是手下留情。」
她瞧他一臉兇惡,像是想把她拆吃入腹,第一次見識到他也有這般狠絕陰戾的面孔,不禁驚懼不已。
「最後再警告你一回,離悠兒遠一點,她不是你惹得起的!」說完便拂袖而去。
周婕嬋嚇得魂飛魄散,一個時辰後,她離開風華殿,被帶到西華殿,然而,到了那裡,她整個人由腳底寒到頭頂,整座宮殿除了一張床之外,沒有其它傢俱,唯一的擺設就是一具具楚目驚心、寒沁人心的恐怖刑具!
那些刑具上還帶著凝固的黑血,彷彿訴說著吞噬人的經歷,半晌後,她昏厥過去了。
十五日後,靖王以太子虧待女兒為由,進宮請皇帝給個交代。
瀝歌已屆中年,不過歲月的風霜並未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跡,依然是那個身材挺拔,精明睿智的男人,此刻他眼神複雜的看著這個曾與自己生死與共的兄弟。
「保強,把嬋兒帶回去吧!她本不該待在宮中。」
周保強怒目而視,「她是太子妃,不待在宮中該待在哪?」
「你清楚不是嗎?若非為了和信珠,諾兒不可能娶嬋兒,娶了嬋兒也從未接受過她,更別說寵幸過她。」
周保理難堪的漲紅臉。「皇上這是怪臣沒有拿出和信珠救國師嗎?」
瀝歌搖首,「朕知道你與國師之間的心結,你不拿出和信珠救他,朕無法怪你,只是,你不該出賣女兒,讓她替你擔這個果。」
「皇上這是什麼意思?」
「你若疼惜她,就不會讓她以和信珠為要脅嫁進皇宮,諾兒個性你不會不知,他根本不會接受這樣的婚姻,到頭來,不幸的只會是嬋兒。」瀝歌語重心長。
「嬋兒怎麼會不幸,只要皇上下旨讓她搬回風華殿,再殺了那妖媚惑主的側妃藍筱悠,那便天下太平,太子總會接受嬋兒,最終與她生兒育女的。」
「朕不可能下這種旨意,嬋兒不適合諾兒,而諾兒也已找到所愛,朕如何能殺他所愛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