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再見面的,除非她不再到這間便利商店。
為了避免多花錢,關樂荷連著好幾個月推辭和鄧嘉婷他們的聚餐。
幸好鄭克起剛進公司也忙,平均一個多星期鄧嘉婷才會約她一次,她大多時候都推說工作做不完,中午必須加班,有時候剛好輪到她值日,中午時間必須留守辦公室負責接電話,便更順理成章地在公司吃泡麵。
只是如此下來,對鄭克起有點不好意思,畢竟他幫過她,歡迎他進同公司工作的聚餐一延再延,不曉得他會不會生氣?
還有,鄧嘉婷也有點怪怪的,好像有很重要的話要說,可是每次話到舌尖又縮回去,急急扔來一句「這種事見面再聊比較好」,便結束通訊。
在公司內部走動時,關樂荷下意識總愛挑人最少的地方走,就連下樓也盡量不搭乘電梯,改走樓梯,比較不容易遇到熟人。
這天她踏出一樓安全門後,無意間竟聽到……他的聲音,是幻聽嗎?
通常她只能在夢中看見他,一定是出現幻覺,因為疑似……他的聲音,聽起來頗為憤怒?
「王治天,為什麼和他們一起來公司?」開完會,嚴之凡幾經思索,衝出會議室,下樓攔住正要離開的王治天。
兩人在大廳的某根柱子後方說話,說公開也不公開,畢竟人在柱子後,但要說隱密卻又一點也不隱密,例如從安全門走出來的關樂荷剛好撞個正著。
「之凡,給你最後一個忠告,別再把我當朋友。」王治天轉身,嘴角泛起冷笑。「我說過,你太早翻牌。」
之凡?
她的雙眼倏地瞠大,心跳瞬間加速衝破百,突然有種被雷劈到的錯覺,而且還是連續兩道雷!
這種機率簡直比中樂透頭彩還低,為什麼老天爺不乾脆讓她中樂透頭彩?
先前在便利商店遇見的那個男人,一出現在嚴之凡身旁,她很快便想起他是籃球社的公關王治天,難怪之前總覺得他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
不過真正讓她驚得無法動彈的,還是嚴之凡。
多年沒見,嚴之凡變得比印象中更高大、更有氣魄,一身深色合身西裝,將他襯得更加冷硬、威嚴,似乎也顯得更難相處。
眼前兩個高大男人隨便往路邊一放,絕對能夠吸引所有路過的人的眼球,更何況其中一人是嚴氏集團大老闆,另一人也不是泛泛之輩。
路過的員工們經過他們時,特意放慢腳步,幾個靠柱子近一點的,紛紛豎起耳朵聆聽。
「我不信,如果你真想……大可暗中……」嚴之凡僵著臉,神情出現少有的驚愕與不相信。
「你讓我沒有選擇。」王治天笑得滿臉燦爛,朝好友走近一步。「我也想暗著來,我暗敵明,多容易下手。」
兩名高大的男人相互對視,劍拔弩張。
嚴之凡冷冷地注視好友,跳躍著點點怒火的雙眼正炯炯發亮,喉頭上下滾動一下。
「是你逼我必須站出來,光明正大和你對著幹。」王治天伸手,拍了拍好友的肩頭。「以我們的交情,老頭們都怕,怕我玩兩面手法。」
嚴之凡揮開他的手,下鄂繃緊,眼神悶怒,嘴唇緊據成冷酷的一直線。
關樂荷禁不住好奇心折磨,呆立在原地,看向兩個男人,聽他們說話,起先還無法反應過來,怎麼真讓她遇到了他們兩人,幾秒鐘後回過神來,她才驚覺不對勁。
王治天明明是嚴之凡的老同學兼好朋友,怎麼會說什麼「我暗敵明」、「光明正大和你對著干」?這是怎麼回事?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嚴之凡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看樣子似乎還在這裡工作?
「嗨,泡麵女,又見面了。」王治天順著嚴之凡揮開的方向微微一瞥,目光正好和她對上,他饒富興味地翹起嘴角。
他曾兩次去到那間便利商店,就是想再遇到她,可是都沒有如願,她怎麼會在這裡?
聞言,關樂荷赫然驚覺王治天正盯著她,而嚴之凡隨著他的目光也發現她的存在。
嚴之凡看見她時,神情狠狠一愣。
他認出自己了……她見嚴之凡神情僵硬,令人讀不出這副表情下的情緒到底是什麼。
同時被這兩個大男人盯著看,關樂荷感覺相當不妙,一步又一步,慢慢往後撒退。
察覺她想逃的舉動,王治天瞥了眼嚴之凡的神情異常不悅,這兩人……雖然機率極低,不過反正閒著也閒著,不如小小測試一下。
他詭譎一笑,她退一步,他前進兩步。
見情況不對,關樂荷轉身就跑。她需要空間和時間整理一下思緒,他們怎麼會在這裡出現?尤其是嚴之凡!
王治天兩條長腿連跨三步,輕鬆一掌扣住她的肩膀,不讓她逃,略施力便迫使她轉身面對自己。
「這陣子都到哪裡吃泡麵?」王治天友善笑開。「我常到便利商店等你,想製造命中注定的浪漫重逢,可惜你都沒出現。」
關樂荷看著他,心裡直發毛,暗中扭動肩膀,想掙脫糾纏。
看來他沒有認出她是誰,上次碰面,兩人之間又沒什麼互動,鬼扯什麼製造浪漫的重逢?
聽見王治天的話,嚴之凡的臉色更為陰沉,眼也不眨的緊盯著她。
關樂荷心跳加速,下意識別開目光,不敢看向嚴之凡。
「之後都沒去過便利商店?」王治天鬆開手,用眼角餘光密切觀察嚴之凡的反應。
這傢伙一對火眼緊盯這女人,那股勁兒,彷彿她是他的……員工?恐怕沒這麼簡單;情人?有點譜,但又還不至於。
嚴之凡進行式中的女友不是方芸珊嗎?至少謠言是這樣沒錯。
關樂荷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腦袋裡萬馬奔騰,只想逃開王治天以及嚴之凡緊迫盯人的炙熱視線。
「一直不說話,無法打發我。」王治天故意側身,擋在她和嚴之凡之間。「不看著我說話嗎?」
「我跟你不熟。」她勉為其難抬頭,眼角瞄見嚴之凡依然冷眼看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