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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去吃飯!」鴻宇揉揉她的頭髮,從她身旁走過。
「不行。」她攔住他的去路,回頭對秦文說:「我一定要全程參與。」然後大聲對鴻宇耳語。「我這是在幫你助陣哪!不識好歹。」
「我沒事的,小母雞。」他笑著輕觸她的臉頰,秦文對他親膩的舉動瞇起眼睛。
「好吧!」叔父大人說話了。「紫螢不是小孩子了,沒理由不讓她加入我們談話。客廳請!」
她對他揚眉,得意地拉著他入座。
秦文不打馬虎眼,立刻切入正題。「賀先生,內人告訴我秦家果園最近易主了!「
「你一向直呼我的名字,現在何必改口?」他神色自若。「而且,秦家果園最近的確再度易主了。」
「哦?」秦文立刻聽出他的言外之意。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對摺整齊的文件交給秦文。「其他更詳細的資料在我的住處,一旦紫螢簽名蓋章,將它送到法院公證後,一切就成定局。」
「什麼東西?」她好奇地瞄著那張文件。
秦文靜靜看完,若有所思地注視他。「為什麼?」
「它原本就不屬於我。」
「它是你用錢買下來的。」
「到底是什麼東西?」紫螢接過叔叔手中的紙張。
「那麼你和我大嫂的口頭協議呢?」
「它自然不存在了!」
「是那張地契!」她輕喊,迷惑地看著鴻宇。「上面改成我的名字了。」
在餐廳裡豎直耳朵的婉卿與秀勳大吃一驚,不約而同跑進客廳。
「不高興嗎?」鴻宇對她微笑,眼中不自覺流露的溫柔寵愛令其他三人互望一眼。
「很高興啊!可是,你何時決定的?」她翦水明眸中閃爍著迷惑。
「當然是上次回台北時找律師辦理的。」
「可是,我們當時剛吵完架吔!」她不可思議地輕嚷。
他竟然在她為了另一個男人和他產生齟齬後,冒險放棄這項對他最有利的藍色籌碼。
「如果事情沒有按照你設想的情節發展下來呢?我很可能這輩子都認定自己愛著仁哥,也可能拿回地契後不肯嫁給你,更可能……」
他伸出一根手指按住她的嘴唇,打斷地無數個可能性。「這是一場賭博,對你的瞭解便是我最好的底牌,如果開牌的結果是我全盤皆輸,這只能怪我自己識人不清。但是,我終究沒有輸掉你,不是嗎?」
三名長輩悄悄離開客廳,留下這對多情人分享著此刻的至情至性。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我?」她的視線漸漸被淚水模糊。
他愣了一下,壓根兒料不到她居然會傷心哭泣。「怎麼啦?你不是告訴我心裡很高興嗎?」
她嗚咽一聲撲進他的懷裡。「你怎麼可以對我這麼好?我那時候對你好壞,又說了好多難聽的話——「
「別哭了!我知道你沒有那個意思!」他連忙安慰她,將她用力地摟在懷中。
「可是,我當時真的是那個意思呀!」她抬起一張哭得淚水盈盈的俏臉。
他啼笑皆非。這小傢伙就不能適時對他說些善意的謊言嗎?「我原諒你總可以了吧?」
她點點頭,埋入他懷中攝取這份千金難換的憐愛疼惜。
「對了!」她抬頭凝視他,扇形的睫毛上依然沾著幾顆晶瑩的淚珠。「你告訴叔叔這項婚約協議已經取消,是不是打算不娶我了!」
「如果我說是呢?」他逗她。
淚水重新在她眼眶中匯聚。嘴唇微微顫抖。
「噯,別又哭了,我騙你的。」他連忙將她按入懷中,心疼地保證。「我正是為了想娶你才做出這些安排的,怎可能現在反悔呢?不許再哭,乖乖!」
她窩在他懷中偷偷微笑,好喜歡看他因她的淚水而手忙腳亂的模樣。
紫螢覺得自己彷彿飄浮在雲端。
鴻宇願意為她放棄那塊土地,以及他形諸於外的體貼關懷終於說服秦文夫婦,他對紫螢系出自一片真心。
當然,擅於掌握機會的他立刻向婉卿提出結親之請,三人果然如意料中反對兩人閃電結婚,並試圖找出各種理由說服鴻宇先訂婚。
「紫螢明年還得參加插大考試呢!」
「結婚之後她仍然可以考試,我會督促她唸書的。」(紫螢在旁邊扮個鬼臉。)
「她年紀還小,現在結婚太年輕了。」
「她年底滿二十一歲,已經是個成年人了!」
「小螢心性未定,個性急躁了些……」
「和我的性格正好互補。」
總之,他永遠找得到理由反駁!
三人看他意志頗堅,而小紫螢也笑吟吟地不反對早日成為賀家長夫人,只好點頭同意兩人進行婚事。
於是,這對新人即將在一個月後舉行訂婚儀式,再隔兩周步入結婚禮堂,完成終身大事。
婚禮當天正是他們相識屆滿七個月的紀念日!
婚期雖然確定,離別卻在眼前。
鴻宇延宕七天的台北之行終於迫在眉睫,秦家三老捨不得即將出閣的小嬌女,堅持將她留在山上做陪!
他們丟給她一句老話:小別勝新婚。
所以她只能依依不捨地揮別未婚夫,等著他兩個星期後偕同父母兄弟上山,正式向秦家三老提親。
「唉!」紫螢歎口思念的長氣。
生平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雲,心如飛絮,氣若游絲。
鴻宇離開方才兩天,她已經極端思念他。
雖然他每晚臨睡前必定打電話給她,她仍然癡癡數著他回山的歸期,恨不得那長達十天的台北之行明天就結束。
好討厭!他離山前秦家三老成天虎視眈眈,令兩人無法長久獨處,偶爾雖然逮著機會親吻擁抱一番,卻不能再如那日午後般兩情繾綣。
思及當時的柔情溫存、甜蜜喜悅,她的心如成秋水。
哎呀!羞死人了!居然盡想著這些親密事。
她連忙將酡紅如醉的臉頰藏進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