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父皇一次次看到留在他身邊的皇子為了權位惡鬥相互陷害,為此寒了心,私下派人與崇寧王朝的少帝進行交涉,打算將他接回尼丹國當儲君,沒想到消息走漏。
當時他正陪著少帝魏鳴淵在打獵場圍獵,突然出現刺客襲擊,預計應是要殺了他,再栽贓到魏鳴淵身上,想借此挑起兩國的不合及戰火。
若非早一步得到消息的魏蘭舟出現,及時救了他,他現在也當不了國主。
也由於那次驚險的刺殺之事,他、魏蘭舟跟魏鳴淵成了生死之交,不過這些私交都是不能說的秘密。
拜這兩名密友之賜,他在他們的幫忙,及父皇親信的接應下,順利躲過其他皇兄弟們的一次次劫殺,安全的回到尼丹國。
只是,等待他的不是安穩的國政,父皇突然病逝,層出不窮的內鬥,都讓他疲於應付,不得已他只能再次求助魏蘭舟,在他再度伸出援手下,尼丹國才能漸漸強大,外人都以為是他治國有方,殊不知,魏蘭舟私下為他掃除多少路障,才能有今日的傲人光景。
「『他』可有交代什麼,要你轉告的?」拓跋鴻真的很想念魏鳴淵。
話語剛歇,一道極輕的哨音隨風拂入,魏蘭舟的目光閃了閃,他當然知道「他」指的就是少帝,但現在不適合談心。
「一個被收了封地的王爺,皇上能交代我什麼?倒是國主,尼丹國在你治理下日漸強大,太后倒是沒事就跟聶相嚷嚷,尼丹國會成為我朝的威脅,瞧,這不是派本王跟權尚書來找國主,要國主別太囂張——」
外頭一巡視的侍衛隊走過,然而,烈日當空下,幾個潛伏在陰暗處的身影正堅直耳朵,聽著御書房內的動靜。
但不過一眨眼,一抹黑影突然閃過,潛伏在某處的陰影悶哼一聲,脖頸被劃了一刀,氣絕倒地,其它同夥察覺到,迅速的飛掠離去。
一聲輕哨音再起。
魏蘭舟看著拓跋鴻,撇撇嘴角,「你這個皇宮裡藏了不少討厭的害蟲,本王留在這裡的日子,就派人清一清吧。」
拓跋鴻端起酒杯,「那是你的強項,我在此先謝過了,不過,也不急,你初來乍到,也沒好好吃上一頓,吃完休息休息,我們晚上再聚。」
他無異議,但……他看向兩個仍趴在桌上的人。
拓跋鴻喚人進來,將兩人扶著離開。
魏蘭舟看著他,說起正經事,「拓跋佑跟著彩月公主到夏宮,你不擔心?」
「三皇兄刻意離開王城,就是掌握到你的行蹤,打算對你不利了,這幾年來,他始終派人在暗中調查幫助我的人是誰,顯然已經讓他掌握到一些事證,這次你又大搖大擺的以使者之姿到訪,我認為他到夏宮,不過是要製造他不在王城的證明,若你發生什麼憾事,都與他無關。」
拓跋鴻抿抿唇,「他會跟著彩月去夏宮避暑,不過是拿她當幌子而已,也想坐實他現在是個閒散皇子的假象。」
「你明知我指的是什麼。」魏蘭舟意有所指。
「你的人不是也替我守著彩月,三皇兄不會傷害她的,她是我們所有兄弟最疼愛的妹妹,他就算與我為敵,也不會得罪與他同一陣線的兄弟。」這點自信他還是有的,「這一趟過來,一定很無聊吧,大多時間在船上,還得處理一大堆事。」
「非也,這一趟——」他開始娓娓道來這次出使的趣事,他說了很多很多,每一件事都有小楚楚。
拓跋鴻笑著聽著,發現他說得多吃得少,而且剛剛為了灌醉劉耿跟岳威,他顯然也喝了不少,已有半醉。
然後,他發現了,從來不在乎任何女人的好朋友,竟然開始埋怨小楚楚的愚蠢、搞不清楚狀況,給她機會她也不會把握……
他確定好友心動了,那是他曾經也經歷過的,關於女人的情事。
這一聊,直至夜幕低垂,魏蘭舟才帶著一身酒氣及睡意回到位居東邊的宮殿,稍早前,國主已派人過來通知,魏蘭舟要沐浴休息。
所以,寢室後方的浴池裡已灑滿各色花瓣,整間瀰漫著氤氳水霧,散發著花香。
魏蘭舟也累了,看著楚心恬跟三小廝只點了點頭,本以為是他們侍候沐浴,但一踏進浴室,就見六名穿著清涼的宮女低頭跪迎,幾個人輕手輕腳的褪去他的衣袍,解開他束起的發,讓他走入池中,幫他搓操按摩身體,讓他渾身舒暢。
三小廝可沒有忘了牽紅線的事,他們自行作主讓六名宮女退出浴室,但楚心恬卻不配八口,不願進去,好在王爺英明,將她喊了迸去。
楚心恬其實一整天都在生悶氣,生誰的氣她也不是很清楚,或許是那個吻,也或許是終於到了目的地,魏蘭舟卻不見人影,也沒找她,反正,她很少有這麼長的時間沒在他身邊侍候……
所以,她是被養成奴性了?
「王爺有事吩咐?」她走到浴池旁,發現滿滿的花瓣完美遮住他的春光。
他連眼睛也沒張,「本王喝太多了,肚子沒進什麼食物。」
意思就是他餓了!她忍著翻白眼的衝動,「知道了。」
她認命的走出去,在寢室裡等著侍候的三小廝詫異的看著她,一副她怎麼那麼快就出來的樣子。
不然呢,他們以為她會跳進浴池洗鴛鴦浴?
她越過他們一路出去,轉到位於後方的廚房,令她意外的,原本上午來參觀時還空空如也的廚房,裡面居然已備有食材。
一名宮女上前開口,「國主說,福王一日不吃楚姑娘的手藝,便難以入睡,特別交代要我們備些食材。」
沒想到尼丹國的國主還是個體貼的有心人。
天色暗了,廚房也點燃了燈火,她在一陣忙碌後,準備了一份簡單的米漢堡及一杯淡淡的果茶,哪知當她端著漆盤,走進燈火通明的寢臥時,床上的男人早已沉沉入睡。
她將漆盤放在桌上,走到床邊看著魏蘭舟,喃喃低語,「什麼叫你一日沒吃我煮的東西就難以入睡?現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