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發生時,他因為用身子護著孟穎兒,所以受了非常嚴重的傷,儘管已經醒來,但全身幾乎沒有一個區塊是完整的。
「我……怎麼了?」
看到一路一起打拼過來的好友終於從死神手中救了回來,徐櫻跟傑夫饒是再堅強,也忍不住哭了。
「老大……」傑夫好想用力抱抱柳禹溡,可無奈他渾身都是傷,抱不得。
「我為什麼會躺在病床上,還全身都是傷?」柳禹溡沙啞的嗓音帶著滿滿的困惑。
「你發生了很嚴重的車禍。」徐櫻說道。
柳禹溡抬起自己纏滿繃帶的右手,還有掛著點滴的左手,苦笑道:「看來你沒有騙我,還挺慘的。」
傑夫再也忍不住地號啕大哭。
「哭什麼啊?我還沒死。」
「你……」事實上,柳禹溡這個人是死了沒錯啊。
徐櫻給了傑夫惱怒的一眼。
柳禹溡剛醒來,覺得自己體力很差,才沒多久,他就累得眼皮又快闔上了。
「長話短說,我現在在哪裡?我是什麼時候發生車禍的?我記得我依照我母親的意思,飛回台灣打算進捷英集團,怎麼就發生車禍了呢?」柳禹溡才說了這些話,就已經氣喘吁吁。
徐櫻聽了,詫異萬分的揚起眉,傑夫更是直接停止哭泣,嘴巴張得好大。
「嗯?我記錯了嗎?」
「老大,你……都忘了嗎?」傑夫結巴的問。
「忘了什麼?應該吧,我現在唯一能想起來的就是下了飛機,攔了一輛計程車,不過那是在台灣,我現在人在哪裡?」
徐攖的臉色一沉,不發一語。
「老大,你人在上海……」記憶是連上了,下了飛機攔了出租車,但中間出現了斷層。
「我怎麼會在上海?」柳禹溡摸摸頭,感覺一陣疼痛,他的頭跟臉都纏上了棚帶。
傑夫還想說什麼,卻被徐櫻給阻止。「禹溡你累了,先睡一下吧,睡醒了我讓醫師進來幫你檢查。」
現在要詳細檢查的是腦部,看來是受到強烈的撞擊,導致柳禹溡失去了某部分的記憶,其中也包括了孟穎兒。
等檢查過後,醫療團隊確定柳禹溡因為撞擊到腦部,失去了某部分的記憶。
這個斷層從他聽從母親的話飛回台灣準備進入捷英集團工作開始,之後的他全忘了。
忘了沒關係,徐櫻會幫他補齊,包括這一次車禍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蕭家三兄妹花錢買兇,還讓對方死無對證,只因為蕭國威要我接掌捷英集團?」柳禹溡淡漠的冷笑。「可笑,捷英集團我還真不放在眼底。」
「他們是一群蠢豬。」徐櫻說。
「的確是,不過蠢豬還是會下狠招的。」
「這仇要報嗎?」徐櫻問道。
「當然。」讓他平白無故得躺在病床上這麼久,讓他毀了容、腳斷了,還差點去跟閻王下祺,這仇怎麼能不報?
不過並不急,等他養好了身體再來謀算這復仇大計。
「只是我總覺得除了這件事,似乎還有什麼事情我想不起來,若硬是要去想的話,頭就會很痛……」
「那是因為……」
一旁的傑夫馬上想回答,卻補徐櫻硬生生的打斷,「你的腦部受到重創,醫師不是也叫你不要勉強自己,先把身體養好最重要。」
傑夫眼神暗了暗,沒再多說什麼。
柳禹溡目前的恢復程度還不到一半,他的腳骨析,手術接上後,接下來還要經歷一段漫長的復健,他的臉也受了傷,需要治療,至於受損的腦部,那是難評估,也最是難預料的,徐櫻說對了一點,先把身體養好最重要。
可是當徐櫻跟傑夫離開病房後,傑夫還是覺得不滿,質問道:「當初你隱瞞孟穎兒老大還活著的消息,是因為老大能不能活還不知道,但現在老大已經確可以好好的活下去了,你又為何什麼都不提?」
他瞇起眼細細打量徐櫻,「你到底有何居心?」
老大對孟穎兒一往情深,瞞著孟穎兒的事不說,對老大並不公平。
「我只是希望老大趕緊將身體養好,你現在逼他去想他想不起來的人,有任何意義嗎?」徐櫻雖然說得理直氣壯,眼神卻有些飄移。
她的確有私心,那是她一直放在內心深處不讓人探及的秘密,她不能讓柳禹溡跟傑夫發現,至少目前不行……
「什麼?你要去屏東定居?」白攸晨難以置信的瞪大眼。
經過一個月,孟穎兒好不容易養回兩公斤,小臉也終於有點血色,但她現在突然說要離開台北,獨自一人去南部?
不行,他們怎麼可能放心。
孟穎兒從上海出院回到台灣後,搬進杜慷跟白攸晨的家,由他們就近照顧,至於原來的家,因為跟柳禹溡是鄰居,那裡有太多的回憶,她現在依舊沒辦法面對,只好暫時封存。
白攸晨著實為孟穎兒心疼,說起來她也是個可憐人,發生這麼重大的事故,遠在美國的雙親竟然不知情,雖然說她刻意隱瞞,但為人父母的,兩個月來都不曾關切一下為何女兒都沒消沒息,實在說不過去。
「穎兒,我也認為不恰當。」杜慷話很少,此時開口是滿滿的關懷。
「杜郿肯定也會反對的,三票對一票,你不准走。」白攸晨乾脆耍賴。
孟穎兒對於好友的關心很是感動,但……「我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是該找點事做了。」從上海回來後,她像遊魂般度過了兩個月,該振作起來了。
「那你來放輕鬆幫忙,我讓杜慷付你薪水」白攸晨瞄了老公一眼,杜慷當然馬上點頭如搗蒜。
「我才不要。」孟穎兒羨慕他們鶼鰈情深的戚情。「你們不可能庇護我一輩子吧,況且我去屏東可不是自己一個人,保母婆婆就住在屏東,她對我來說就跟家人一樣。」
不管白攸晨跟杜慷怎麼說服,孟穎兒還是很堅持。
於是乎,就在一個同樣飄著雨的午後,孟穎兒收拾好簡單的行李,在杜慷、白攸晨跟杜郿的依依不捨當中,獨自一人搭乘火車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