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健健康康,陪在你身邊。」他吻吻她,給她承諾,也給她安全感,身體溫存廝磨,重溫久違的親「酒也不要……」
「我盡量。」偶爾應酬,過個喉難免,他不是放縱的人,記著自己有家人要守護,不會肆意糟蹋自己的身體。
她笑了,眼淚卻不曾止過,簌簌地掉。
他不厭其煩,一遍遍地吻,一聲聲地哄,以擁抱熨暖身心,體膚交纏,傾注柔情,憐惜珍寵,一遍遍,愛著她……
第十四章 現在才相戀(2)
「樂樂,媽媽最近心情不太好,你要乖一點。」
「我每天都很乖呀。」手開開,讓父親幫他把衣服穿好。「媽媽為什麼心情不好?」
「外公過世了。」
「過世?」歪頭思考,眼神透著一絲不解。
「就是死掉的意思。」
「喔。」樂樂失落地應了聲。
外公人很好,雖然不常見到,也不太愛笑,但有時會摸摸他的頭,給他點好吃的冰淇淋鬆餅,媽咪心情不好,他心情也不好了。
待父親替他打理好儀容,立刻咚咚咚跑到隔壁去。
媽咪躺在床上,聽見開門的聲音,張開眼看他。
「媽咪,我要去上課了,你等一下要起來吃早餐,乖乖等我回來陪你。」
「好。」
兒子獎勵地在她臉頰親了一記。「媽咪掰掰。」
藺韶華站在門口,等母子倆話別完,才牽著兒子的手出門等娃娃車。
「樂樂真棒,還會安慰媽媽。」他摸摸兒子的頭,不吝誇獎。
兒子仰頭,問他:「媽咪心情什麼時候才會好?」
「很快。」一定會的。有她心愛的兒子在身邊陪伴安慰,她一定會讓自己很快好起來。
丁存義火化那天,她帶樂樂一起去送他最後一程,藺韶華也陪在她身邊。之後有一段時間,她情緒低落,對什麼事都提不起勁。
他懂她的感受,如果丁存義一直是那樣,她或許還不會那麼難過,但在最後一刻,才發現父親心裡終於有她,只是,來不及。
來不及,好好地當一天父女,最痛的,是遺憾。
這段時間他若沒事,都會盡可能地陪著她,隨著時間,慢慢沖淡死亡所帶來的憾恨與憂傷,慢慢地,再度重拾笑容,在忙碌的日子裡,體會那些生活所帶來的酸與甜、苦與辣,有無奈疲憊,也有隨處可拾的小確幸。
這就是人生,有淚,也會有笑,有死亡分離的苦,也會有新生命來臨的喜悅。
而他們,就在那段時間,全都體會了一遭。
近來,事務所接案量大,藺韶華幾乎連假日都要在辦公室加班,丁又寧不捨得他如此勞累,他近期的工作量,已經有點超出體力負荷,於是問他:「你不考慮事務所擴編嗎?」
「這我有在想,但——」
「如果是預算的問題,我可以——」
不等她說完,他笑吻她一記。「我是說要從長計議,預算我有,你不用擔心。樓上的辦公大樓,我已經接洽過幾回,只差租金尚未議妥。」
他知道自己的體力上限,可沒打算操到過勞死。
緊接著,為了事務所擴編一事,又是一陣沒日沒夜的忙碌。
他要打點內外,對外招聘面試新進員工,對內要重新裝潢,規劃辦公室的空間與動線,有太多事要忙,丁又寧替他攬下裝潢的差事,陪著他忙進忙出。
她人面廣,在圈子裡關係好,找來的設計師與施工師傅,都有品質保證,連辦工器材,都跟批發商拗了超殺折扣一因為對方剛好是她的戲迷,雙方相談甚歡,她送簽名海報及一堆歷年電影周邊,對方也很阿殺力,幾乎只收她成本價,替他省了好大一筆預算。
藺韶華看到批價單,都忍不住問她:「你其實綁架了他們一家老小吧?」
這價格簡直見鬼了,他沒那麼不懂行情。
丁又寧夫了他一聲。「那是我魅力無邊好嗎?全世界就你最沒眼光,不懂欣賞。」
「我不懂欣賞?」不都直接拐回家珍藏了嗎?
裝潢的事有她監工,他也就無後顧之憂,全心忙內務及人力的調整,員工被薇霓誤導,人前人後一句老闆娘地喊,也沒人去糾正。
許是勞心勞力累到了,某日帶樂樂回去陪陪長輩,無預警地昏倒,聽到樂樂驚慌哭叫,把嚴君臨從書房給哭了出來,急忙將她送醫。
丁又寧在醫院醒來,看見嚴君臨坐在病床邊。
「我——」甫張口,他就一眼瞪過來。
好吧,看來她不知哪惹毛爹地,盡量閃著點。
嚴君臨忙著調整點滴瓶,病床高度,甚至忙著拿手機發訊息,就是沒空看她。
「爹地——」被忽視得很徹底的某人,可憐兮兮喊了聲,求寵幸。
大忙人總算撥了點空,斜瞥她一眼。「幹麼?」
「不要生氣。」超低姿態,完全就是幼時闖了禍的翻版。
「你還會擔心我生氣啊?」他一臉受寵若驚,還以為孩子養大就沒他的事了,原來他還可以生氣。
在外頭受了委屈,不說。
拍戲受了傷,摔斷腿住院,也瞞著不說。
跟韶華婚姻出問題,不說,他還得等離了婚才知道。
幼年一肚子心事,藏著、壓著,壓到連健康都出狀況,至今沒說。
無論大事小事,通通不說,永遠報喜不報憂,只會說「我很好」,她眼裡還有他這個爹地嗎?
她被諷刺得一臉窘。這絕對是陳年怨氣,逮到機會一次發作。
「爹地對不起。」兩手拉耳,迅速投誠。
乖乖認錯比較好,她很識相,惹毛爹地對誰都沒好處。
「那你最近有沒有什麼想說的?」好整以暇挑眉。
「有。」坦白從寬,她一秒選擇自首。「我可能……嗯,懷孕了。」還不確定,但身體有一點跡象,多少有預感,她猜,應該有個小生命,已經來到她腹中,悄悄成長。
「……」嚴君臨看看窗戶,深呼吸,覺得冷靜一點了,再轉回來。「丁又寧,你真是好樣的!」婚都離了,還搞出第二胎來,她以為她在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