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策這才將緊盯著那女子的視線抽回,改而投向妹妹臉上。
「這女人哪來的?」他問。
「是臣無意間發現的。」朱誌慶搶著邀功,他這話一出,發現安儀正怒視他,於是又改口說:「是臣與安儀公主在回京的路上,無意間發現的,她在街上賣豆腐腦,聽說是當地的豆腐西施。」他進一步解釋女子的來歷。
南宮策聽後目光深思,不發一語。
「三哥……不喜歡這個禮嗎?」安儀立刻緊張的問。
「喜歡,當然喜歡,只是,原來你也見過朕收藏的那幅畫像?」他眸光一轉,斂容問。
她立刻驚慌的跪地。「安儀偷窺過一次,因為……因為有人說過安儀的容貌與那張畫裡的人神似,安儀很好奇,所以忍不住……」她漲紅了臉。
「好奇心人皆有之,朕就不怪你了,你起來吧。」南宮策一副寬容的模樣,並未動怒指責她。
「多謝三哥不賜罪。」安儀立即放下一顆高懸的心,改而喜孜孜的站起來。
「你們專程送來這份大禮,是想要朕如何回禮?」他朝兩人笑問。
「臣本來沒敢向皇上索討回禮的,不過既然您提了,臣只求您讓我娶安儀公主為妻。」朱誌慶馬上不客氣的要求。
「你要娶安儀?」南宮策瞥見妹妹已經惱怒起來。
「我不同意!」安儀果然毫不猶豫的拒絕。
「可是你之前不是很心儀朱三公子的嗎?現在有了機會,你為何不嫁?」謝紅花訝異她會一口回絕。
「那是之前,這會他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安儀竟是怒斥起他來。
朱誌慶那張已經變形的臉龐更顯難看了。「公主也不想想我這張臉是教誰給打殘?!再說,我也沒嫌你廢了手!」
「你住口!本公主就算手廢了,也不會嫁給你這噁心的東西!」她說得益發難聽,擺明嫌棄他那張醜臉。
南宮策哼笑了聲。「朱誌慶的請求朕放在心上了,至於安儀同不同意,朕也會斟酌。」意思是,兩人要「終成眷屬」也不是不可能。
朱誌慶聽了大喜,反觀安儀就氣得兩腳直跳。
第二十三章 帝王新寵(2)
「安儀,你也說說,要什麼,讓朕考量考量。」南宮策公平的問起。
她這時候眼神陰森地瞥,向謝紅花。「安儀不用什麼獎賞,只希望三哥能找到真心所愛之人,別將贗品當成寶貝收藏,那可是會讓您遺憾終生吶!」
謝紅花聽了這話,身子縮瑟了下。她是贗品,爺也是這麼想的嗎?
轉頭朝男人望去,只見他濃眉輕蹙,竟是沒有搭話。
「三哥,那幅畫我見過後即印象深刻,才會見到這女子,便驚為天人,想盡辦法給您送來,她不僅長相與那畫中人無異,就連個性也溫柔婉約,絕對不會教您失望的。」安儀拉過那女子推向三哥身前,極力的讚道。
南宮策目光充滿異樣的望著面前的女子。「你叫什麼名字?」
「民女姓梁,名漾水。」女子聲音清脆,初次見到他,竟不見緊張。
「梁漾水……怎麼連名字也有個水字?」謝紅花忍不住低喃。
這話也教南宮策聽了去,他眉梢輕佻,對著梁漾水,難得語氣溫柔的再問
「你想留在宮裡嗎?」
謝紅花的心沉了沉。這語氣是除了她,他不曾對旁人用的。
「漾水樂意留下伺候皇上。」女子嬌羞的回說。
「嗯,那就留下吧。」他的唇邊浮起絲絲的笑容。
謝紅花心頭一跳。爺讓她留下了?這表示什麼,難道他認為她才是真正的鴛純水轉世?
「水兒,這丫頭我就交給你了,你幫著照顧。」南宮策居然朝她吩咐。
「將人交給我?」謝紅花愕然。
「你是後宮之主,這人不交給你,要交給誰?」
「後宮……這麼說來,她算是後宮的人了?」她心揪擰了下。他要將這女子收為他的女人嗎?
她心亂如麻了,臉孔也漸漸蒼白。
「你不同意?」
「……您的決定,誰能不同意?」她黯然囁嚅的說。
他頷首。「那就這麼著吧。」
是夜,咬潔月光清冷的灑在廊中男子的身上。
他一身明黃繡龍長衫,氣質非凡。
一雙深遠的黑眸正凝盼著前方不遠處,某道正在彎身採花的窈窕身影。
他目光一瞬不瞬的緊盯,似在審視,又像在遙想什麼?
一股似有若無的興奮在他週身流竄……
他不知後方還立了一名女子,紅裳飄然,幽幽注視著他的舉動。
爺清楚她才是真正的鴛純水不是嗎?可此刻他瞧那女子的眼神,為何會如此的渴望?
難不成……他愛的、思念的只是她從前的那張容顏?
她咬緊下唇,胸口逐漸窒悶,讓她喘不過氣來。
見著他終於向前走去,而那女子見到他出現,先是一陣慌張,然後又是欣喜的朝他福身問安。
女子仰頭,杏目晶瑩,瞧他的眼神充滿愛慕。「皇上怎麼有空前來臣妾居住的小殿?」梁漾水嬌俏的問,那臉龐羞紅,像極過去鴛純水與他說話時的神態。
他黑眸閃過幾絲幽黯的光芒。「你不希望朕出現嗎?」
她垂下臉龐,俏臉紅得十分迷人,他眼眸更加的深遠黝黯了。
「當然希望,只是……臣妾聽聞您自從有了謝皇后之後,便不曾再進到後宮來……」她輕咬著唇說。
南宮策凝視她。「抬起頭來,朕要看你的臉!」他命令。
梁漾水聞言,怯怯地仰頭,也終有機會好好地打量這人中之龍的天緯皇帝。他氣質嚴峻中透著讓人膽怯的狠戾,這是一張比她想像中還要魔魅俊美的男性臉龐,迷惑得她膽子變大,竟忘情的伸手觸碰他……
「你膽子不小?」
他眼神嚇人極了,進宮前就聽說過許多關於此人的傳聞,尤其他萬金之軀絕對不許他人觸碰,而此刻她的舉措怕是要惹來殺機了。她這才意識到闖下大禍,火速的縮回手。「臣妾該死,請您饒恕!」
南宮策冷然一笑。「既知該死還敢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