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走了幾步路,又忍不住回過頭去,見那高不可攀、矜貴孤傲的男人正再次裹起他心愛女子的手,擱在手心為她取暖。
那女子噘高了嘴,對他咕咕噥噥的不知嘀咕些什麼,他只暖著她的手,臉龐也未見笑臉,但畫面溫馨,在他身上難得不見任何戾氣。
她憤然扭回頭,胸口發緊,心中有些不甘。為何那女子不是她?!
第二十九章 點燃戰火(1)
「都破爛成這樣了,我再給您繡過新的吧。」
『我就喜歡這塊,你洗洗,把破損的地方補上即可。』
「堂堂的國君,用補丁的帕子,像話嗎?」
『這是你繡的水,一泓綠水、一泓水兒……我就要。』
燕國與紟唐並列為中原兩大國,往年為求和平相處,兩國均會派各自的皇族前去對方國家充當質子,以表達不會動干戈的誠意。
一個月後,奉寧王南宮千奉命前去燕國當質子,行前,在城門外,奉寧王毫無尊嚴的在來接人的燕國使臣面前大哭不肯去,搞得紟唐群臣汗顏,幾乎在燕國使臣前抬不起頭來,鬧了半天才終於將人順利送走。
這日,謝紅花坐在深宮裡,身邊有大批人保護,避免任何「意外」發生。
「娘娘,張英發,張大人求見。」宮娥來報。
「張大人來了?」她訝然。他怎麼會單獨來找她?
片刻後,張英發出現在鳳殿。
「張大人有事指教嗎?」謝紅花笑問。
他坐姿莊重,笑容謹慎,瞧著四周所有尖銳之物全都移除,連地上都鋪有防止摔傷的軟墊,伺候她的人更是如臨大敵,隨時戒備,絕不能讓她受到一絲損傷,感受到這股戰戰兢兢的氣氛,他不禁暗自歎氣。
「請教不敢,臣是有事相求。」他沉聲說。
她蹙了眉。「張大人還是有話直說吧。」此人不失為一個憂國憂民的好官,她向來敬重他,但聽他有事相求,心情不免就有些不安,若不是發生大事,相信他不會來找她。
張英發表情凝重,足足過了好一會才激動道:「皇上有意挑戰天地,請您、請您阻止!」
「挑戰天地?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他一開口,她便驚愕住了。
他一臉沉重。「娘娘,就臣所知,皇上為了您打算與天槓上了。」
「如何槓上?」她心驚的問。雖然不懂他的意思,但她清楚,爺滿腹機關,似乎又有事瞞她了。
「皇上為了與天爭人,決定放手一搏!」
謝紅花錯愕地睜大了眼。她已然明白他在說什麼了!
她攤著已經破損不堪的四方帕子,搖著頭。
「爺,這帕子沒用了,不要了吧。」她翻著帕子,上頭污損嚴重,她見了都頭痛。
南宮策把玩著她的發,聽到她的話,目光一懾,神情莫測。
「您還要?」她眉角上揚。
「當然!」
「都破爛成這樣,我再給您繡塊新的吧。」她櫻唇微抿,一副要他別找麻煩的模樣。
「我就喜歡這塊,你洗洗,把破損的地方補上即可。」
「堂堂一國之君,用補丁的帕子,這像話嗎?」
他垂了眼臉,修長的睫毛微微扇動。「你繡的水,一泓綠水,一泓水兒……我就要。」
她心頭霎時又發熱了,鼻子微微的酸。
不禁憶起某日李公公跑來說,原先她繡的那條飛龍在天的帕子,教安儀公主不小心給弄污了,央求她再繡條帕子給爺。
她心想,帕子髒了就丟了吧,何必這麼麻煩的要她再繡一條,況且,她繡的東西也不是上品,他應該不會中意吧?
所以她不肯再花時間繡上一條,結果李公公居然就急道,因為帕子被弄髒,爺震怒,心情不好,整日找人碴,底下的人都苦不堪言,請她行行好,救救大伙,再繡上一條。
她聽了萬分驚訝,想著,那男人為一條帕子就大發脾氣,真是個莫名其妙的傢伙。
為平息他的怒氣,她當然不好再推辭,正煩惱著要繡什麼才好時,忽然心頭湧上一個念頭——水,一湖水,水能平息他的戾氣。
但,當時她尚未恢復前世記憶,並未深想為什麼認為水能安撫他躁動的心,繡好後,交給爺,他果然非常喜愛,總是帶在身邊。
如今,她終於知道他為什麼如此在意這條帕子,因為她送他一湖水,這水是自己,她將自己送給他了。
難怪,他異常珍惜。
「好吧,我給您修補看看,若補不了,我一樣再送您一泓水。」她忍住鼻酸,收起那殘破的帕子。
「這泓水……不如現在就送了。」他盯著她,眼中散發著熾熱的光芒,猝然地吻上她的唇。
她先是一驚,旋即含淚微笑的回吻,兩人深情擁吻,直到他吻到她唇上有淚水鹹鹹的味道,這才惱怒的停下來。
「誰許你哭的?」他跋扈的問。
「爺若不許人哭,就別弄哭人。」她眼眶還是濕漉漉的。
「我怎麼了?」
「您討厭!」
一雙好看的劍眉微揚,很「寬容」的再笑問:「真是討厭嗎?」
「爺!」她躲進了他懷裡,吸著鼻子。「您還沒告訴我,這趟去了長沙,結果如何,見到大哥了嗎?」這傢伙做了太多令她感動的事,每一件都能讓她流上三天三夜的淚,但此刻,並不是流淚的時候……
他深瞳裡的笑意瞬間無影無蹤了。「見到了。」他表情淡漠下來。
「他身體如何?近來都沒接到嫂子們寄的家書,大哥應該沒事吧?」她擔憂的問。
他下顯微微繃緊了。「你大哥還好,老樣子。」
她稍稍放心了。「那……您見到那術士了沒?」她再問。
「沒有,沒見著。」他神色更淡了。
「那我大哥怎麼說?」
「他說那人也許是神仙,找不著了。」他冷哼。
老天敢給這女人找麻煩,要她背負他的原罪,終生受累,他偏不,這血光之災他非得為她解除,甚至,他不惜……
「找不到就算了吧?」她覷著他的臉色小心的說。
「你願意帶著隱憂過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