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他沒轍,她毛髮都著火了,瞪著他半天,忽然靈光一閃,她狡黯的笑起來。
哼,她可是曉得這傢伙最怕什麼,最負疚的又是什麼!
慢慢轉過身去,她對候在門外的人吩咐,「春風姑姑,請拿件白服過來吧。」
「白服?這是要做什麼?」春風姑姑謹慎的詢問。
她回身瞟了屋裡的男人一眼。「要穿呀!」
「是誰要穿的?」問個仔細。
「當然是我要穿的!」
春風姑姑神色略變的望向主子。
南宮策神情一繃。「誰許你穿白服的?」
「反正再過不久,這街上可能到處是死人,我這是準備好為他們弔喪穿的。」
言下之意就是京城若有異,她立即就脫下紅裳換上白服。
「你!」
「這白服也是為我自己備的,過一陣子我若是有個不幸,也省得你們再為我張羅。」
「住口!」男人暴怒了。
「我偏要說,這身子是我的,我愛穿什麼便穿什麼,就跟您愛說不說、愛救不救一樣,您也管不著!」她明著挑釁。
他氣得眼冒紅絲。「你這女人!」
「哼!」換她撇過頭去了。
男人神情恐怖,握在手中的青石竟教他一把捏碎,她見了驚懼,可牙關一咬,絕不示弱,還是忍著與他對峙。
李三重見青玉都碎了,心驚不已,得知主子這回是盛怒了,不禁焦急的上前拚命向她眨眼道:「都是奴才急的,臨南王打來又如何,王朝軍隊頂得住的,您根本不用擔心。」他要她別再挑釁主子了,主子脾氣不好,大怒之下不知是否連她也不留情?
「這不是王朝軍隊頂不頂得住的問題,而是能不打就別打,百姓禁不起這樣的磨難,身為王朝主事者,有義務給百姓一個安居樂業之所。」她不是不知李公公為自己的安危擔憂,但這事不能妥協。
春風姑姑也急了。「小姐,您不是故意說這話讓太上皇煩心的,奴婢瞧您近來心神不寧,睡也睡不多,還是多休息——」
「別說了,你們還是照我說的,去拿件白服過來!」她板下臉,決心把那男人觸怒到底。
南宮策眼角輕拍,怒意清晰可見,他旋過身扔了那塊碎玉。
李三重與春風姑姑瞧著害怕,心知肚明,他們若敢去取白服過來,第一個見閻羅王的就是他們。
兩人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際,竟就見那主子自行勻了勻氣後,再回過身來時,臉龐上已經出現笑意。
「朕明白了,你也不用故意惹惱朕了,二哥的荒唐事若不解決,又怎像樣?」
他朝著謝紅花改口道。「您意思是會解決,而且有辦法解決,不會讓京城百姓生命安全受到威脅?」
她馬上笑吟吟了,就知道這招對付他有用的。
南宮策的表情出現了被脅迫後的不甘願。「這事朕本來就有打算,不會讓二哥胡來的,他要做給朕看,朕偏不愛看!」這話不假,他天生反骨,可不會順著別人的劇本走,這場戲是沒意思讓它演下去的,只是,他有意作弄這女人一下,讓她別動不動就找他麻煩。
無奈的是,她吃他死死的,一件白服就能教他服軟,與她鬥氣,吃虧的竟是自己,不管是公孫謀或是南宮策,這命運居然是一樣的,一樣教人嚥氣!
一雙藕臂勾上他,朝著他眉開眼笑。「太上皇,您真好!」
真好?他更愕,旋即想到什麼邪邪一笑。是啊,他怎麼不好,救了百姓的命,可就要讓自己的親二哥沒命了,哈哈哈,捨一人而救天下,自己這好字,真當之無愧!
她見他笑開了,也跟著甜滋滋微笑。百姓無事,這下她總算能安心了。
可春風姑姑與李三重見到主子那舒暢的笑靨,反應卻是萬分複雜,因為又有人要遭殃了!
京城皇宮裡,正泡在酒桶裡,喝得滿身酒氣、樂不知愁的南宮盛,被一道消息驚得驀然清醒,整張臉頓時青黃一片。
「你……你說什麼?」
「糟了、糟了,皇上,不好了,臨南軍大勝了!」十萬火急進來稟報的小太監說。
「怎麼可能,你這狗奴才在胡說什麼?」南宮盛怒愕。
「奴才沒有胡說,千真萬確,臨南王真的反了!」那小太監慌慌張張地道。
「豈有此理!趙英,你不是都安排好了,臨南軍怎麼可能還大勝?」他轉向正與自己一向尋歡作樂的男人,怒聲詰問。
那青衣男子滿身酒氣,但這會也給嚇得酒醒了。
「我是都安排好了,兩兵交鋒也不過是做做樣子,臨南軍怎麼可能真的打進來?」他又轉向那小太監急問:「你這奴才給我說清楚,外頭到底是什麼情況?」
小太監害怕的稟道:「兩軍說好在京郊對峙,臨南軍狂殺幾個百姓充個樣子就退兵,但奇怪的是,臨南軍非但沒有對百姓動手,反倒出其不意的將我軍將領給殺了,這會正整軍準備再殺進京來!」
見皇上臉色鐵青,趙英忙再問:「那此刻率領臨南軍的是何人?」
「這……奴才不清楚。」
「混帳,你問這是什麼話?這將領不是你安排的,你這是想推卸責任嗎?」南宮盛怒極飆罵。
趙英面上無光。「不是的,若是我安排的人,絕不可能背叛我,今日之事顯示臨南軍裡出事了!」他解釋。
「出什麼事?」南宮盛立即心驚。
「也許是我的人被換掉了。」想想後,他沉聲說。
「此回臨南大軍由你全權調度,誰能換下你的人?慢著,除非……」
他面色越來越難看。「沒錯,除非是我大哥趙漢出馬,否則我安排的人怎麼可能不聽命?」
「可是趙漢人不是在臨南,還為朕奪他女人之事意志消沉,無心國事,這才將兵權交給你嗎?」
「他也是有可能振作的。」趙英意有所指的說。南宮盛面色一沉。「你真認為是趙漢插的手?」
「除此之外,還有其他可能嗎?臨南大軍可不是隨便人調動得了的,即便是皇上您都……」不好再明說下去。皇上的勢力只在這小小皇城,其他地方可沒人甩他這個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