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重可是嚇死了。
「不要,李公公,他——」
「還不滾!」已呈半瘋狂狀態的他,大掌朝貼身太監揮去後,拽過她的身子往床上帶。
李三重嚇白了臉,頭用力往地上一叩後,也不管額破血流,連滾帶爬的衝出了房間。
門才一闔上,男人已撕開她的紅裳——
陰鬱的天幕,閃著雷鳴,在雷電之後,大雨傾瀉而下。
如注的雨聲驚醒了她。
她猛然由床上坐起,被單自她身上快速滑落,她低首,愕然瞧見自己居然身無寸縷!
她渾身一顫,趕緊拉回被單蔽體,再往四下打量,眼睛驀然瞪直了。這是哪?
這裡不是客棧!
她怎麼不在客棧裡?急速扭頭往窗外望去,黑黑的雲層下,什麼也看不清。
只記起昨夜那男人說,有事要辦,必須出去一趟,囑咐她天候恐變,要她早些休息的,她才上床闔了眼啊……這一睜眼,天未亮,風雨已至,而她竟赤身裸體地躺在陌生的大床上,她這是會移身術嗎?
一股強烈的不安和恐懼瞬間襲上心頭。
「你醒了?」一道陌生男子的聲音忽然響起。
她心口用力撞了一下,大驚,迅速抓緊唯一能蔽身的被單,神情驚恐的瞪著由暗處走出來的男人。
「你是誰?!」她驚問。
男人長相不俗,身上衣衫不整,幾乎衣不蔽體。
「真不知趣,竟問這等蠢問題,你躺在我床上,我自然是你的男人,否則還能是誰?」男人放肆的說,表情輕佻至極。
這話教她徹底忘了呼吸。「我……我的男人?」她雙唇抖顫,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失身。
晶瑩的淚急速地滾落。她將要如何面對那男人?
而他究竟會先殺了她,還是殺了這個膽敢玷污她的男人?
她驗上無一絲血色,幾近慘然。「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竟敢!」她渾身像著火般憤怒而滾燙。眾所皆知她是太上皇的人,這人竟敢如此辱她,難道不怕死?
男人聽了,不在意的嘻笑。「你是南宮策的女人我自是知道,但既是他遣人送來給我的,我有什麼不敢的?」
她背脊發寒。「是他將我送給你的?不可能,他不可能這麼做的!」她斷然不信。
「怎麼不可能,南宮盛搶了我一個女人,南宮策代替他還我一個,這也是應該的,不過還來的……」他嫌棄地瞄了瞄她。「老了點,這南宮策也太沒誠意了。」
他抱怨。
她的腦子瞬間空白了半晌。真是他將她送給這人的嗎?
不信……她不信!好端端的,他怎麼可能將她送人?
「你胡說!」她用盡力氣的吼出。
她絕不相信這人的鬼話,她是他的小蟲子,既是他的蟲兒,他不會隨便幫她換主人的,況且,他的願望是日日都能逗蟲,直到七十,少一天都不成的!
男人倒是不在乎她發脾氣。「雖然老了些,但皮膚倒是嫩得很……」他不懷好意的接近她。
「不要過來!」她驚懼地裡緊被單跳下床,發現踩在腳板下的竟是自己被脫下的衣裳,她的心再度碎裂成好幾瓣。「你不如殺了我,否則別想碰我!」她羞憤不已,蹲下身慌亂的拾回自己的衣物,她絕不允許自己再被凌辱一回,悲憤的淚水在她眼眶中不斷聚集。
「你這是做什麼,南宮策將你送給我,就是要你好好服侍我,你想抗旨?」他不高興的問。
「住口!那男人說過要我一輩子的,他不會將我送人……啊——」男人色慾熏心,突然就撲向她,她大驚,將抱在手中的一團紅裳砸向他,男人伸手撥開,忽然就聽到鈴鐺響聲落在床間,他定眼瞧去後,臉上的表情立刻就崩去一角,火速衝上前去看個仔細。
「這是……這是……」他手中捏著環珮鈴鐺,竟是抖得差點拿不住。「這是你的?!」他顫聲問。
她恨恨地點頭。
「你……你是謝紅花?」他連聲音都拔尖了。
她雙拳緊握。「沒錯!」她生平第一次恨得想殺人了。
「天啊,你真是謝紅花!可不對啊,若你真是謝紅花,他又怎麼會送來給我暖床?!」他驚恐不解的道。
「你確定我真是他送來的?」她雙眸如秋水寒星,寒聲問。
「送你過來的人是這麼說的沒錯,還道,知曉我日前失一佳人,他代兄補償,特賜紅衣女給我……」他越說聲音越小,因為在見到那只環珮鈴鐺後,他已驚覺事有蹊蹺。
當今天下誰不知南宮策獨寵一女子,不僅贈與環珮鈴鐺還賜穿紅衣,此女是萬不可能送來給他暖床的!
他是近來喝太多的酒,昏了頭才會相信來人的話,甚至還得意揚揚南宮策居然也會忌諱他,專程送女人來安撫他,又聽說此女也御賜紅裳,更教他自鳴得意,二話不說,歡喜的接收人來,如今——
他冷汗直流了。
「你糊塗!」她痛罵。雖不知到底怎麼回事,可絕不會是那男人將她送來的,若要送走她,又怎麼會讓環珮鈴鐺還跟著她?但不管如何,她都已失了身。悲不可抑,眼淚就像泉水般湧出。
「我……」他拚命抹汗。想那朱誌慶不過是與她有過婚約,就被報復娶了一隻貓,而他甚至讓這女人躺在自己床上……他不寒而慄了。
南宮策對付人的手段向來不人道,瞧著眼前裹著被單哭泣的女子,簡直像是索命閻羅了,他幾陣抽氣後,臉色發白。
「是你自己上我的床的,不干我的事,你……你別賴給我!」他忙撇清。
「臨南王這話不妨仔細說給朕聽聽,由朕為你作主,瞧是誰上誰的床了。」南宮策挾著雷霆之怒出現了。
趙漢雙腳一顛,竟是驚嚇得軟趴在地了。
南宮盛與趙英正得意非凡的對飲著,殿中還有穿著性感暴露的舞姬扭腰擺臀慶賀。
「咱們這招夠狠,不僅借刀殺人,還轉移了南宮策的注意力,讓他無暇去追究這場鬧劇的始末。」南宮盛喜孜孜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