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廊上,某人被攔了,春風姑姑瞧了眼敢大膽攔人的人是誰後,倒沒多問什麼就識趣的退到長廊另一頭,讓他們自己談話。
「朱三公子……」一見到他,謝紅花再次垂下臉,壓根不敢面對他。
兩人雖為未婚夫妻,但當年婚事一拖後,已十一年未見,期間僅有書信往返,這會再見他,儘管已是二十九歲的年紀,但模樣仍是瀟灑。
朱誌慶見她羞澀的表情,自是得意。這女人對他八成餘情末了。
「沒想到會在此遇見你,真是個驚喜啊!」他說。
她低著頭。「嗯。」
「我聽聞太上皇得一女子,相當寵愛,哪知道這人就是紅花你。」他故意說。
她更不安了。「我……」
「恭喜你得了恩寵。」他再說。
她無地自容得不知說什麼好了。
「唉,我本來預計年後就去迎娶的,可情美人搶手,我竟是慢了一步!」他無限感慨,惋惜的說。
謝紅花聞言愧疚的漲紅了臉。「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是我耽誤了你,如今你讓太上皇瞧上,是你的福氣,我既已損失,也無話可說。」他話說得大方。
「朱三公子……」這人氣度真大,不過再怎麼說,她負了人家,就是她理虧。
「你身子可健朗多了?」尷尬得找不到話回,她轉而問起他的身體狀況,因為這回看他,氣色極好,不像之前信上所提,終日病懨懨。
「還可以,但我這身子好了,佳人卻……」他深深地望向她。「告訴我,跟著太上皇,你過得可好?」他刻意深情的問起。
「我……」她不知如何回答。若實話實說她很好,會不會太刺激人?
「你可一定要過得好啊,不然,我如何對得起你!」他略微激動起來。
她微訝。
「錯失了你,是我的損失,可你若不幸,我如何甘願,所以,你一定要過得比我好。」
她感動極了。也不枉她曾經苦等他多年。
「你也一定要好生保重,別再輕易生病了。」她忍不住也叮囑。
「真高興你還會關心我,我以為你成了太上皇的女人後,可能就不願意再與我有所牽扯了,不曉得……太上皇是否已經知曉咱倆過去曾經訂親的事了?」他繞了半天,終於問出重點了。
南宮策這男人唯我獨尊、心狹自大,若知道自己的女人曾經與他有過婚約,必定不高興,這對他日後的前途可是大有阻礙,他今日攔人就是要問清楚此事。
「他……」
「知道了嗎?」他慌問。
「知道了。」
他心臟要停了,自己真要毀在這女人身上嗎?!「那太上皇有說什麼嗎?可有不高興?」他急問。
「他……沒說什麼。」她扯了謊,沒將男人的妒意說出,避免難堪。
他聽了心臟才又開始正常跳動。「那就好。」
「你別擔心,咱們的事都過去了,他度量大得很,才不在意。他還說,咱們無緣做夫妻,還是可以做朋友。」她說了大話。
「朋友?他真這樣說?」真令人難以置信啊,那南宮策是這樣大度的人嗎?這可不像他的作風!
「是啊……」她心虛的點頭。
「若真是這樣就太好了……但是有一件事我不太明白,你不是進到離宮一陣子了,怎麼身份還未變,仍稱小姐?」
「這個嘛……反正身份不急著變。」
「是你不急還是太上皇不急?」其實急的是他,他急著搞清楚她的狀況,好謀定思動。若太上皇真不在意他倆曾經的關係,他倒可以好好利用這女人,讓自己的前程更上一層樓。
見著他異常急切的表情,她頓了下,心想他對她還真是關心。「都不急,太上皇說過會負責,但我回說不必後,他就沒再堅持。」
「你怎能說不必,你這笨——」他倏然收口,吸了一口氣後,重新展笑的改口說:「後宮爭的就是一席之地,你怎麼不積極點為自己爭取呢?再說,你不爭,太上皇難道就這麼一聲不吭了嗎?」他開始懷疑,謝紅花是不是只是太上皇一時的玩物,不久厭煩就會丟棄?如果是這樣,他的口舌就算自費了,她可是一點利用價值也沒有。
「只要我與太上皇相處得宜,爭不爭位置都無所謂的,太上皇應該是尊重我的想法,所以沒再提了。」她說,內心有些話然他似乎關心過度了。
「這樣啊……」朱誌慶臉色明顯改變了,變得冷淡許多,瞧她的態度也不怎麼尊重了。
「朱三公子,你當真不怪我毀婚吧?」她有所虧欠的問。
「不會,反正你我無緣,一切天注定。」他語氣越來越不耐煩了,暗忖:自己親眼見到她遭到後宮妃子聯手欺負,若真是受寵,誰敢這麼對她?!
再說,依太上皇潔癖到恐怖的性子,這女人曾經與人定過親,那男人怎麼可能不當成殘花敗柳的嫌棄,光憑這點就說不過去,這只能更加證明,那男人並非真心在意謝紅花。
「公子能這樣想就太好了。」對於他態度驟然轉變,她有點驚訝了。
「嗯,雖然你說太上皇不會介意,但我認為人還是要自重,為免以後太上皇誤會,咱們還是少見面的好。」
「你——」
「好了,我還有事,就不多聊了。」他已經認定謝紅花沒有前途。太上皇對女人何時專注過,後宮這才出了一堆怨婦,而那些女人起碼還有個名分,而眼前的這位,既沒青春,美色也一般,憑什麼讓那男人久寵。他剛才是一時糊塗了才會起了利用的念頭,根本就是在浪費時間!
朱誌慶轉身就走,現實得無心理會謝紅花。
她站在長廊上,驚愕不已。這人,怎麼前後態度差這麼多?!
「影子都出動了,為何太上皇還沒有動作?」楊宜在自己的殿裡來回不停地踱步,心神不寧得連坐都坐不住。
「也許,咱們錯估那男人對謝紅花的心,他懶得管咱們後宮女人的紛爭了。」一旁的高玉賢氣定神閒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