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以前在馬房,負責照料那些馬兒的陳叔?!」
對方一臉畏縮,渾身抖個不停,顫聲應道:「是,正是小的。」
「你將當年你家小姐為何會從馬背上墜落的事,仔仔細細的說與太君聽。」任狂噙笑瞅著他,懶洋洋開口。
在那雙狂魅的眼神注視下,陳叔更是抖得一把骨頭都快散了,「是。稟、稟太君,當年凝玉小姐之所以會墜馬,是因為……」
一聽他開口,斯昭梅臉色頓變,尖著嗓吼道:「你這個奴才,這裡沒有你說話的餘地,還不給我閉嘴!」
任狂朝小五一瞥,小五立刻會意的上前,迅雷不及掩耳的出手點住斯昭梅的啞穴,好讓她安靜下來,動作快得讓斯太君沒有瞧出任何異狀。
「沒人再妨礙你了,你只管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出來就是。」任狂掃他一眼。
陳叔哆嗦著,緩緩說起昔年的那場陰謀。
「當、當年,何夫人本來要害的人是少爺,她拿了一筆錢買通了我,要我在少爺的馬鞍上動手腳,想讓少爺出事。誰曉得那天,小姐竟會騎了少爺的馬出去,這才會被發狂的馬兒給甩下馬背,當場讓馬給踩死。」
「什麼?!」聞言,不只斯太君震驚,連斯凝玉都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你說的是真的嗎?陳叔!」回過神後,她激動的上前揪住陳叔的襟口。
「我說的都是真的,若有虛言,不得好死!」陳叔舉起手立誓。當年害死了小姐之後,他一直惴惴不安,又怕何夫人會要他再在馬上動手腳害人,所以不久就佯病向管事辭工,離開了斯家莊。
原以為這段往事會就這樣當成秘密,跟著他進到棺材裡去,誰曉得幾日前,竟有幾名凶神惡煞找上門,要他回來為當年的事指證何夫人,他若不從,便要殺光他全家老小,還要剁掉他的四肢,讓他生不如死。
懼於這些人的淫威,他只好跟他們重回斯家莊,老老實實的說出這件陳年往事。
斯太君痛心疾首的重重摑了女兒一巴掌!
「枉費我這麼疼你,你竟然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來,想殺害自個兒的親侄兒,你究竟還有沒有良心哪!你怎麼能做出這種沒有天良的事啊!」
任狂這時解開斯昭梅的穴道,涼涼出聲。
「她之所以這麼做,圖的自是斯家莊的家產,若是斯鎮玉死了,斯家莊後繼無人,只剩下斯凝玉一個女兒,等她將來出嫁後,所有產業自然落進他們母子手裡。」
聽見任狂的話,斯太君悲慟的又重摑斯昭梅一記耳光,痛斥,「你喪夫後,你大哥捨不得你留在夫家,讓那些人苛待你們母子,才將你們接回斯家莊,你竟如此回報你大哥的恩情!你還是人嗎?!太教我心痛了!」她的手掌化為拳頭,一拳拳的重重落在面色青紅交加的斯昭梅身上。
雖然恨不得一刀殺了喪心病狂的姑姑,斯凝玉還是勉強壓抑下憎恨之心,上前扶住斯太君。
「太君,您不要太激動,當心自個兒的身子!」
「我怎麼會生出這樣狼子野心的女兒來啊!」斯太君悲怒的泣道。「可憐了凝玉那孩子,就這樣活生生被自個兒的姑姑給枉害了一條命!叫他們母子倆都給我滾!滾出去,我這輩子永遠都不想再看見他們倆。」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斯太君縱然心痛,也還是不忍心殺了她。
斯凝玉立刻冷著臉,吩咐。
「張伯,你帶人領他們回房去收拾幾件衣裳,然後便攆他們出去,永遠都不許他們再出現在斯家莊,與斯家莊名下的商號和店舖,看見一次,就給我狠狠的打一次。」
「是。」張伯大聲應道。這兩母子在斯家莊作威作福多年,底下的人早已心生不滿,這下可太快人心了。他連忙喚來幾名家丁,押著面色如土的斯昭梅和何平越離開挽春居。
攙扶太君回房前,斯凝玉回頭睇了任狂一眼,眸裡流露一抹感激之色。她不知他是如何查到姑母暗害玉弟之事,卻心知他這麼做全是為了討好她。
任狂薄唇盪開一笑,張唇無聲的朝她說了幾個字——
「願賭服輸,你可不要食言。」
認出他說的話,她水眸微斂,扶著太君走進寢房裡。
她不知他的自信打哪來,但她不信他真能完好無缺的找回那枚令牌。
第10章(1)
斯家莊內外佈置得喜氣洋洋,四處張燈結綵,因為明日這裡即將舉行一場婚禮。
不過此刻,斯凝玉正在廳堂接待天星幫趕來的幾位長老。
「幾位前輩,請你們仔細辨認清楚,那枚令牌是否真是你們的掌門令牌?」
坐在前廳的三名天星幫長老聞言後,流輪仔細端詳任狂拿出來的那枚菱形令牌,相覷一眼後,紛紛點頭。
「少莊主,就是它,錯不了的。」
聽到他們篤定的話,斯凝玉倒抽一口涼氣,不敢置信的出聲。
「這枚令牌,真是當年你們被搶走的……」
「沒錯,我們三人不會連自家的車門令牌都認下出來,確實就是它。」其他兩人也紛紛頷首附和。
任狂揚笑,「那麼這枚令牌便算是完璧歸趙了,以後你們天星幫可別再追著我素討。」他有一雙巧手,只要見過的東西,便能分毫不差的雕刻出來,區區令牌,焉能難得倒他。
其中一名長老連忙搖首,「絕對不會了,神藥的事,多虧任公子幫了我們大忙,還寬大的賜給我們解藥,我等感激不盡,若您喜歡這枚令牌,縱使送您也無妨。」何況他是昔日血盟堡堡主任意行之子,他們縱使有十個膽,也不敢再與他為敵。
「令牌你們既已拿回,我與天星幫至此就兩不相欠了。」
「是、是,完全不相欠了。」三人不敢怠慢,連聲附和。
「那就不送了。」任狂代主人下了逐客令。因為接下來是他與凝玉之間的事了、不需外人在場。
「多謝任公子歸還令牌,我等告辭了。」三人識相的起身,抱拳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