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不知道對婦人丈夫說了一句什麼話,接著抓起對方的衣領狠狠地揍他,把婦人丈夫揍到跪地求饒,直說以後再也不敢了,他才鬆手。
閔斯琳張大嘴目睹這一切,瞬間有種感覺——她好愛這個男人。
「咱們回軍營去。」修理完人以後,皇甫淵甩甩手臂,有種說不出的暢快感。
閔斯琳忍不住噗哧一笑,消遣他。
「你不是說,盡量不要惹事?」怎麼自己先違規?
皇甫淵聳聳肩,不置可否。
「你也忍不住,對不對?」她戳他的手臂,被他甩開。
「哪有?」他假裝瀟灑,卻怎麼也掩不住眼裡的得意。
「喂。」她好像越來越喜歡他了,怎麼辦?
「什麼事?」
「你剛剛對那個男人說了些什麼,可不可以說來聽聽?」她很好奇。
「不行,那是秘密。」他打死不肯說。
「小器!」閔斯琳抱怨。
皇甫淵笑而不語,決心不上當。
至於讓閔斯琳備感好奇的談話,內容其實很簡單,那就是——誰都不能說我妻子的壞話!
如此而已。
*
好不容易等到閔斯琳的傷口痊癒,可以做長途旅行,軍營方面便迫不及待請他們離開,讓兩人好生尷尬。
「村子裡的男人都來抱怨了,說他們妻子不煮飯、不洗衣服、甚至不帶小孩,讓他們很頭痛,請你們趕快離開。」
閔斯琳那套「男女皆相同」的觀念,像是面曲一樣,在村子的婦女間全面發酵,引發另一場新的戰爭。
「呃……」閔斯琳沒想到自己的話這麼具影響力,支吾了半天回不了嘴,最後是由皇甫淵代她點頭。
「我知道了,我們會盡快離開。」皇甫淵明白軍方的難處,好心收留他們,結果卻給人家惹麻煩,難怪人家要趕他們走。
閔斯琳還想再辯解些什麼,卻被皇甫淵擋了下來,她只好乖乖閉上嘴。
軍方供給他們一些乾糧和飲用水,便草草打發他們走。
「真無情。」閔斯琳一邊騎馬,一邊回頭看身後的碉堡,他們可是在那兒住了一段不算短的時間,少說也請他們好好吃一頓再趕人嘛!
「沒辦法,誰叫咱們給他們惹麻煩,他們當然希望盡早送走瘟神。」免得村子裡的人又去軍營抗議,他們也很難處理。
「我也不是故意的。」閔斯琳嘟高嘴抱怨道。「我只是看不慣那些男人對待妻子的態度,擺明把她們當所有物,他們的妻子,完全沒有自主權。」她只是伸張正義……
「女人本來就沒有自主權。」不公平,但很抱歉事實就是如此。「就算回到明朝,女人依然只是男人的所有物,只有像你一樣特殊的女人,才能擁有自己的想法。」而且這還要多虧兩家長久以來的對立,不然她也是小小年紀就得裹腳,做些女人家的針活,不可能像現在這般自由自在。
「可是你不也覺得那個打妻子的男人很過分,不然你幹嘛揍他?」她也有正義感啊,只是力氣不如人……
「那不一樣。」他歎氣。「我看不慣的是他的行徑,你挑戰的卻是世俗的觀念,肯定要吃虧。」
「吃虧就吃虧,反正我就是要這麼想。」女人本來就不輸給男人,怎樣?
「隨便你。」無力。「反正你以後在人前,記得別再把那套『男女皆相同』的想法搬出來大肆宣傳,這會害死咱們。」
「可是——」
「琳兒!」怎麼就是講不聽?
「好啦!」幹嘛那麼凶?「我不說就是了。」反正該講的也講了,該引起的騷動也引了,夠本了。
「呼,太好了。」他總算能喘口氣,不必再為她擔心。
「你真的很誇張。」她的行為真的有這麼可怕嗎?不過就是鼓吹兩句,又不會死人。
「你不懂。」不懂為她寢食難安,是一個多甜蜜的負擔。
「裝神弄鬼。」她瞄了他一眼,他看起來就是一副安心的模樣,她真的有讓他這麼操心嗎?
「你過來一下。」她跟他招手,要他靠近。
「什麼事?」他把耳朵湊過去,以為她又要說什麼,結果竟是——
「這是個意外哦!」
她親吻他的臉頰,算是他為她操心的獎勵,但這哪夠啊?於是他摟過她的肩膀,接連給她幾個熱吻,喘吁吁地說。
「這才是真正的意外。」在軍營都快要憋死了。
她同意,在軍營裡,什麼都不能做,真的快要憋死了。
「好大的意外。」她回應他的吻,熱情無人可比。
看來這個意外還會持續,而且恐怕沒有停止的一天。
第6章(1)
由於唐將軍已經隨霍去病出北地打匈奴,閔斯琳和皇甫淵只得也跟著去西域,並且暗自在心中祈禱,能夠追得上唐將軍的部隊。
根據居延置駐軍的說法,霍去病是從長安出發,經高平,在媼圍渡黃河揮軍北上,居延置是中繼站,在霍將軍決定從北地出發到西域打匈奴前,唐將軍確實有一段時間是駐守在居延置的,可惜在閔斯琳和皇甫淵找到那裡之前,他又跟著長安調來的部隊一起北上,這會兒應該已達關外。
換句話說,他們是錯身而過。加上閔斯琳受傷休養了不少時日,和唐將軍的距離自然越拉越遠,然而即便如此,他們還是拚命地趕路,希冀能追上唐將軍,將帛書和銅鏡交給他。
在他們全力趕路之下,軍營所提供的糧食和飲用水很快耗盡,他們得再補充,否則無法上路。
經過他們的打探,在靠近匈漢邊界上有個秘密關市,那兒販賣著一些日常生活用品,連胡服都有得買。
兩國正在交戰,按理說這種買賣行為,無論對任何一方都算是通敵。因此他們半信半疑,懷疑是否真的會有這樣的秘密關市?為了證實傳言,兩人於是鬼鬼祟祟來到匈漢邊界,原本以為會撲空,沒想到卻看見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大大嚇了他們一跳。
「好多人都在交易貨品。」閔斯琳好奇地盯著一些身著胡服的人,在關市裡頭走來走去,猜想他們應該就是匈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