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忽若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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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頁

 

  「……你師父希望你當夜賊?」不會吧,竟有這麼不盡責任的師父。

  「我師父本身就是個夜賊。」閔斯琳理所當然的回答,讓皇甫淵不知道該如何接話,這種奇妙的師徒關係,已超過他所能理解。

  「動作快一點兒,當心被人發現房間是空的,那就不妙了。」為了爭取時間,她假裝要先唸咒祈禱,把僕人全趕出去,最後還用了一捆粗繩把房門反鎖,拆掉窗子的木條,躍窗而下,犧牲可以說是非常大。

  「沒想到槽溝鎖在西漢就有了,我還以為要到東漢才有這玩意兒。」閔斯琳像發現天大的寶物似地大叫,皇甫淵只得翻白眼。

  「麻煩專心開鎖好嗎?」他第一次看見這麼熱中古物的女人,連逃命都不忘鑒賞古物,真受不了!

  「再等一下就好。」對習慣挑戰高難度的閔斯琳來說,突然來了一把太簡單的鎖,一時間反而打不開。

  皇甫淵低頭看她靈敏的動作,心想她真的很愛走旁門左道,以前他會看不起她這種不循正統的行為,但現在他反而感激她不循正統,否則現在他們可能還站在長安大街上不知所措。

  「開了。」聽見彈簧被彈開的喀嚓聲,閔斯琳的笑容比任何時刻都燦爛,這代表她學習有成。

  「謝天謝地。」若不成他只好用劍劈開門板,不過那會引來護院的注意,是為下下之策。

  皇甫淵推開門板,迎面立即撲來陣陣冷風,兩人不禁打了一下哆嗦,互看了一眼,毅然而然踏進院落……

  在此同時,做為宴客場所的廳堂,卻是熱鬧得不得了,每個人都在舉杯邀酒。

  「請、請。」

  「您也請。」

  到處都是勸酒的聲音,其中以徐姓士族灌酒灌得最猛。他一想到即將到來的新婚之夜,整個人的精神為之振奮,壓根兒不知道新娘已經跑了。

  「徐公,您也該請新娘子出來敬酒了吧?」

  「可不是嗎?別自個兒藏著啊,也讓我們瞧瞧!」也許是納妾的緣故,在場的賓客沒那麼尊重新娘子,紛紛喧鬧要閔斯琳出來見客。

  「好好,我這就讓下人去喊她出來。」徐姓士族已有七分醉意,話都說不清楚,頻打酒嗝。

  「好呀!」所謂的名門豪族,教養也不過爾爾,鬧起來跟山野莽夫沒兩樣,只是多穿了一層偽善的外衣。

  第10章(2)

  徐姓士族正要轉身吩咐下人,去請閔斯琳來廳堂,一個他極不願意再見到的客人卻不請自來,大大壞了他的雅興。

  「大人。」鏡鋪店主畏畏地向徐姓士族請安,只見徐姓士族臉一沉,不悅地開口道。

  「你來做什麼?」竟然還敢出現在他的面前。「老夫不是說過,不想再看到你嗎?」

  「賤僕該死。」鏡鋪店主自個兒掌嘴。「但小的有一件事,非得告訴大人不可,不得不冒壞了大人雅興的險,求見大人。」

  「有什麼事,快說。」當日膽敢私下為他女兒鑄造銅鏡的帳,他還沒有跟他算,竟然還敢來找他。

  「是……懇求大人饒命!」鏡鋪主人還沒開口,便先跪下來對徐姓士族磕頭,此舉引起其他賓客的注意,大家都安靜下來。

  「把話說清楚,快說!」徐姓士族在心裡詛咒,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這不知死活的銅鏡販子就來鬧場,簡直是存心觸他霉頭。

  「是,大人。」鏡鋪店主一邊發抖一邊回答。「事情是這個樣子的,犬兒、犬兒不小心將銅鏡的事洩漏給外人知道,賤僕一得知此事之後,沒敢隱瞞大人,立刻就趕過來通知大人,還望大人開恩……」

  「你說什麼?」徐姓士族聞言大怒。「你將此事告知外人?!」

  「不是賤僕,是犬兒……求大人饒過我們父子!」鏡鋪店主再三叩首,唯恐掉腦袋。

  「把事情的經過說一次!」徐姓士族究竟是見過大風浪的人,很快就冷靜下來。

  「賤僕這就說了,大人。」鏡鋪店主還是不敢放鬆。「前些日子,有一男一女來到賤僕的店,拿著那面銅鏡跟賤僕打聽消息,賤僕立刻就打發他們回去,沒敢洩漏半句。」

  「然後呢?」徐姓士族不明白的是,鏡子他早就派人處理掉了,為何還會流落在外,難道是下人欺騙他?

  「賤僕本來以為沒事了,誰知道那個女的竟趁著我外出的時候再度上門,並且、並且用了美人計,從犬兒口中騙得銅鏡主人的下落。」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看樣子那女人應該頗具姿色,他兒子才會中計。

  「犬兒因為害怕被賤僕責備,拖至今日才將實情說出來,賤僕沒敢怠慢,立刻就來稟報大人。」鏡鋪老闆又磕頭,就怕徐姓士族要了他們父子的性命。

  「那一男一女,可有人認得?」徐姓士族聽完了事情的始末,緩緩吐氣,想該怎麼解決此事。

  「回大人,沒人知道這兩個人的來歷。」他打聽過了。「他們自稱是兄妹,但我聽旅舍店家說,他們是以夫婦的名義投宿,實在教人摸不著頭緒。」

  一會兒是兄妹,一會兒是夫婦,看來這對男女大有來頭……等等,兄妹?

  「這一男一女,男的是不是長得陽剛俊美,個頭高大,女的明艷動人,雙眼閃閃有神?」莫非是……

  「是的,大人,您見過?」鏡鋪店主萬分驚訝,徐姓士族竟能說得比自己還仔細。

  他豈止見過,這兩個人還在他府中,其中一個人還將跟他成親!

  「是他們……」徐姓士族氣得握緊拳頭,憤怒不已。「這一男一女,一定就是皇甫淵和皇甫琳,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尊、尊公。」

  正當徐姓士族思索著該不該立刻質問閔斯琳,弄清楚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這時有位女僕從人群站了出來,表情惴惴不安。

  「又有什麼事?」怎麼今天這麼多事情?

  「有一件事,賤僕不知道該不該說……」女僕猶豫。

  「有話就快說!」他沒閒功夫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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