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那頭已經不用擔心了,倒是恨生出現在某人身邊,那仇他是報了還是沒報啊?沈清歡有點兒好奇了。
時近六月,正是花木繁盛的季節。
而這處被韋孤雲新近買下來的別院內,花木扶疏,佈置得精緻絕倫,給人步步皆景的感覺。
穿著一身月白繡銀線的道袍,頂著金蓮冠的沈清歡在一處綠架下擺了個蒲團,腿坐在上面,手裡捧著一個銀質的盤子,正在吃草莓。
恨生就在離她不遠的另一個蒲團上坐著,大黑就臥在身邊。
這裡視野很開闊,至少十幾步開外的那幾個侍衛肯定能將他們這兩人一狗的舉動看得一清二楚。
對於自己無能為力、無法改變的事情,沈清歡只當自己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不知道。
「恨生,你的仇報了嗎?」這個問題憋在她心裡好幾天了,今天終於有機會問出來。
恨生表情有點兒一言難盡。
「怎麼?是沒找到仇人,還是沒報成仇?」她一邊吃草莓一邊追問。
恨生伸手給大黑順了順毛,歎了口氣道:「那人現在是一員戰將,韋公子說我要下手比較難,但我想報仇也不是沒有辦法。」
沈清歡幾乎是秒懂,翻了個白眼,道:「你放心,這仇你報定了。」她都陪某人睡了這麼多天了,總得要點好處對不對。
想想自己這些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水深火熱啊。
若說才開葷的男人是禽獸,那韋孤雲這種的就是升級版變態的禽獸。
一開始,只要一近她的身,他立馬就精蟲上腦,馬上就進入春藥灌體狀態,全程打馬賽克。好在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現在的他已經基本能做到白天不隨便發情,但夜裡嘛,四個字——不堪回首!
沈清歡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頭,用力搖了搖,讓自己把某些東西搖出腦袋,然後目光又落到了吐著舌頭納涼的大黑身上。
「大黑什麼情況?它不是應該壽限快到了嗎?怎麼我感覺它還是很活蹦亂跳的。」
第七章 讓我自已騙自己(2)
恨生笑了下,摸著大黑的背道:「道長說,大黑跟我在亂葬崗待過,有別於一般的狗。」
「哦。」這麼一說,她倒是能理解了。
「我師父在天牢好嗎?」猶豫了一下,她到底還是問了出來。
恨生又笑了。
「喂,我說你別老是笑啊,快回答我。」
恨生道:「道長在裡面挺好的,除了不自由以外。」那待遇哪裡像是在天牢的人啊,都是天牢裡的傳奇人物了。
沈清歡將一顆草莓用力丟進嘴裡,狠狠地嚼了幾下,又突然像是洩了氣一樣歎了口氣。
恨生有些擔心地問:「你怎麼了嗎?」
她的那點糟心事,說出來別人也幫不上忙索性就不說了,「沒事,就是突然覺得不下山或許才是對的。」
恨生笑笑沒說話。就像道長說的那樣,有些事是注定的,避無可避。
先是道長不見了,後是他不見了,清歡一個人留在山上,時間一長肯定會擔心他們是不是出事了,然後一定就會下山,那麼該發生的事還會發生。
韋公子這個人吧,他看不懂,只知道很厲害很厲害,跟他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人。
不過,雖然他看不慬,但他至少知道韋公子對清歡的在乎,他曾經在韋公子的書房裡看到過好多清歡小時候的畫像,一幅又一幅的,看得出畫的人對畫中人有很深的感情。
道長說,有些人一面終生緣,清歡跟韋公子就是這樣的人。
無論他們怎麼迴避,怎麼繞,最終還是會繞到注定裡去。
逃不開,解不開,甩不開。
道長被關在天牢可能有點兒無聊,跟他說了好多有的沒的,恨生也就那麼隨便地聽著。
沈清歡終於消滅完了最後一顆草莓,隨手將銀盤放到了一邊。
想想就在前不久,她還在為自己錢袋裡只剩下一兩銀子在發愁,現在就已經奢侈地用上了純銀的盤子當果盤。
人生的大起大落,真是挺讓人看不透的。
不過,靠男人這種事絕對是天底下最不靠譜的事。
女人還是需要有自己的事業,這是無數女性前輩用自己的血淚史寫就的人生真諦。
那她要做什麼營生呢?
沈清歡托著腮思考。
上輩子學的專業在這個時代不合適,而這輩子專門學習的又屬於神棍範疇,她不太想開展此類業務,跟那些妖魔鬼怪打交道,她十分的不情願。
結合一下自己的實際情況,要麼開間紙紮鋪,要麼就開間棺材鋪。
想一想,棺材鋪不太好,紙紮鋪子——哎,弄個香燭紙錢店好了,無論燒香拜佛,還是進觀祈福,香燭都用得上,至於那些費時費力的紙紮器具,捉鬼驅邪的時候做來用用可以,常年累月弄那玩意兒,她會反感。
一隻手在她臉上摸了一把,一個帶笑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
「想什麼呢,這麼開心?」
沈清歡先在心裡歎了口氣,這才扭頭去看,果然自己身邊已經換了一個人,這眉目如畫的妖孽,來得也總是這麼的無聲無息,還是說她最近的注意力太不集中了?
「又想什麼呢?」韋孤雲在她臉上掐了一下,然後將她整個人抱到了自己懷裡。
沈清歡卻沒有搭理他,而是蹙著眉頭認真思考。
就在韋孤雲在她身上摸來摸去,眼見又要摸出火來的時候,沈清歡突然「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韋孤雲嚇了一跳,「怎麼了?」
沈清歡右手食指朝他點了好幾下,似乎一時沒想到什麼好的詞,然後才說:「我說呢,我最近的陰陽五行感知果然是出了岔子。」
「什麼?」韋孤雲有些不明所以。
沈清歡想了想,道:「簡單點說吧,就是因為我們兩個有了……那種關係,你的陰陽五行氣場影響到了我的,進而造成我在這方面的感知下降。」
韋孤雲似懂菲懂,蹙眉想了會兒,才緩緩點頭,原來如此,他跟她有了夫妻之實,陰陽調和,五行通暢,自己其實隱隱也是有某種直覺的,聽她這麼一說,他就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