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來紅,其實並不想跟他睡一床,可是某人堅決表示了反對。
夜半時分,韋孤雲突然毫無徵兆地醒來,聽著窗外的淒風苦雨,看著懷中安睡的人,心中卻莫名歎了口氣。
他真沒想到當日不過說了那樣的一句話,就引來她那麼大的反應,就好像把之前所有的委屈都發洩出來一樣,沒頭沒腦地全部砸到了他的身上,也不管他能不能消化,就這樣野蠻地干了,甚至還擺出一副「我不奉陪了,你愛怎樣怎樣」的架式。
韋孤雲在這樣的雨夜裡暗自苦笑,他能怎麼辦啊?
她就是他的命,從多年前開始,他的喜怒哀樂便全繫在她的身上,這麼多年下來已經習慣了,不知道如何改變,也不想去改變這種現狀。
自己惹了她,那就只能自己生受著。
好在不管怎麼鬧,人還是在自己懷裡、在自己身邊,他永遠不想重複一次無法掌握她行蹤的經歷,實在是太過折磨人,那樣的經歷有過一次就足夠了。
手探到她的腹部,發現那湯婆子已經變溫了,韋孤雲小心不驚動懷裡的人將湯婆子從被子裡拿了出來,然後輕輕叩了兩下床欄。
有侍衛閃身入內。
「去換一下。」他將手中的湯婆子遞過去。
侍衛一言不發沉默而去,沒多久便拿著重新灌好的湯婆子前來覆命。
韋孤雲小心地將湯婆子又放到了她的小腹處,感覺她下意識地又抱住了它,嘴角不由勾了勾。還說不用灌,明明手腳冰冷、小腹發涼,這性子拗起來真是要命。
他將被子又給她掩了掩,將她小心摟在懷裡,手捂在她捂在湯婆子的手上,以防她不小心將湯婆子蹭到一邊而暖不到小腹。
這女人身上來紅可真是挺辛苦的,這種大熱天竟然會手足冰冷得像在數九寒天裡一樣,難怪說女人不能輕易受涼,原來是應在這裡啊。
不期然地,韋孤雲又想到了之前在沈清歡身上看到過的傷痕,雖是陳年舊傷,但仍能看出當年是如何的猙獰可怖,竟然是她的親生父親打的。
她在來紅時身體如此症狀,會不會也是因為年幼時落下的病根?
這樣一聯想,韋孤雲心中的殺意便有些控制不住。
幸好指下湯婆子的溫度及時喚回了他的理智,他用力抿了抿唇,清歡不願提及往事,也是不願追究之意,那是她的生身之父,從她拜師離家之後,與之前的家人便只剩那麼一點僅有的香火情了。
沈清歡忽然在他懷裡動了一下。
「醒了?」他低聲問。
「嗯,我換下月事帶。」
聽她這樣說,韋孤雲便鬆開了抱著她的手。
沈清歡拿了床邊替換的月事帶閃入屏風後,更換好了這才又回到床上。
韋孤雲重新將她抱在懷中,保持了方纔的姿勢。
而沈清歡也習慣了這樣的姿勢,將頭靠在他胸前,很快便沉沉睡去。
一百多名煞氣外露的侍衛護衛著一輛通體漆黑的雙馬拉馬車,不用他們吆喝,路上看到的行人都會自覺避讓。
這樣具有自動清場效果的隊伍,自然非韋孤雲的隨身侍衛隊不可。
烈日高懸,馬車輪緩緩輾過乾燥的路面,帶起一陣煙塵,侍衛們胯下的駿馬即使沒有放開奔跑,但是蹄下也是飛塵輕舞。
空氣中一絲水氣都沒有,讓人莫名有些心浮氣躁。
一身絲白長袍的韋孤雲端坐在車中的桌几前,看著手中的公文,不時還會拿起筆批覆幾句。
偶爾目光掃過對面熟睡的人,嘴角會不自覺地揚起,顯示他的心情甚好。
因為天氣實在是熱,沈清歡此時只穿了中衣,衣服袖子還捋了半天高,整個人睡得臉頰緋紅。
那顏色有些像她在他身下動情時的模樣,韋孤雲握筆的手猛地一緊,用力吸了口氣,讓自己的注意力重新回到面前的公文上。
大概是之前躺的地方被體溫煨高了,沈清歡的身體在睡夢中自動自發地換了個地方繼續睡。
韋孤雲帶著無奈看著滾到自己腿邊的人,最終還是將手裡的筆和公文都放下了。
她這衣衫凌亂、肌膚若隱若現的模樣,簡直是對他自制力的極大挑戰,他……輸得一敗塗地!
正在夢中吃瓜的沈清歡猛地被人進入,一下從夢中驚醒,睜開了眼睛。
目光從迷茫轉向清明,然後又閉上了眼。
第八章 惹了她就得受著(2)
在馬車的顛簸中,韋孤雲伏在她身上運動了很久,久到沈清歡墊在身下的衣服都被汗濕透了都沒停。
車廂兩側的簾子在事情開始的時候就被韋孤雲放下了,此時車中充滿了男女歡愛後的腥甜味。
「好討厭,這麼熱的天你還亂髮情,你看看身上全是汗,衣服也全濕透了……」結束一場雲雨,沈清歡一邊拿汗巾擦著自己身上出的汗,一邊小聲抱怨著。
衣襟敞開,露出精壯腰腹的韋孤雲一點也不像他平日給人的文弱書生感,身體透著一股力量,典型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代表。
雖然沒有八塊腹肌那樣如健美先生般的視覺衝突,但是肌肉絕對結實有力。
這個做他枕邊人的沈清歡最有發言權,他的身體至今為止,也沒什麼地方她沒見過了。
畢竟兩個人整天滾床單,一天看一點兒,天長日久,再懶得看也能看全。
說到腹肌吧,沈清歡個人真不太喜歡健美先生那樣的,韋孤雲現在的身材她就挺滿意的,但是對某人的身材再滿意,也不喜歡他在這種天氣裡還要壓著她進行身體的深入交流,太熱了。
等沈清歡終於把身上的汗和其他液體清理乾淨了,整張臉卻還是有些苦澀,就算擦乾淨了,也還是覺得不舒服,好想沖個涼。
韋孤雲將自己外袍的衣帶繫上,又恢復成了那個充滿禁慾感的清冷樣子,其實大多時候他都是這個樣子的。
車簾被再次捲起,車廂內那股讓人臉紅的氣息漸漸飄散在空氣中。
沈清歡拿了柄團扇搧著風,整個人習慣性地盤膝坐著,就像打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