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虞蘊的意識開始有些模糊。
李照君趁著眾人的眸光全在前方的舞孃身上,扶著虞蘊悄悄地從側門離去。
兩人一踏出宴會廳,在側門旁等著李照君的丫鬟柳葉就趕緊向前,「小姐,您們終於出來了。」
「事情辦得如何?」她小心低聲問道。
「小姐您放心,奴婢已經將虞蘊姑娘的貼身丫鬟素華跟素錦騙走,周邊的守衛也打點好了。」柳葉幫忙扶著意識模糊的虞蘊,避開旁人往一處院子而去。
「照君……我很不舒服,感覺全身好熱……」虞蘊拉扯著衣襟,雙眼迷濛的看著李照君。
「你再忍忍,馬上就到了,別急。」李照君不耐煩的安撫她,同時向柳葉使個眼神,「動作快些,要是被人發現就不好了。」
「好熱啊……」
穿過彎彎曲曲、兩旁樹木茂密的幽暗小徑,她們進到一座沉靜的院子。
李照君皺眉看著眼前幾扇緊掩的房門,「柳葉,何霖的屋子是哪一間?」
柳葉左右看了下,指著其中一間,「小姐,是那間掛著牡丹宮燈的屋子。」
「很好,我們趕緊將虞蘊放到那間屋子去。」李照君鄙夷的掃了眼臉蛋上泛著誘人紅霞的女孩。
過了今晚,你就將成為人人唾棄的賤貨,我看你怎麼嫁給二皇子!
進了屋,兩人將嘴裡不斷發出囈語的虞蘊放到床上,李照君喘口氣後連忙指揮柳葉進行下一步。
「柳葉,宴會接近尾聲了,這時沒有人會注意到你,你趕緊去將何霖引過來,小心別讓其他人看見。」
「好的,小姐,您快離開,千萬別讓人發現您來過安平侯世子的屋子,否則您的名譽就毀了。」柳葉小聲地提醒後,便趕緊溜到前頭去將人引來。
「水,照君我好熱……」虞蘊在床榻上難受的翻來覆去。
李照君睞了眼在床上痛苦地發出囈語的虞蘊,替她倒來杯冷開水,餵她喝下,「你忍著點,一會兒就好了,先喝點水。」
「我還要……好熱……」虞蘊將整杯水喝得一乾二淨,還是覺得無法止渴。
「好,你等等。」李照君將手中的空杯子放到桌上,回身冷笑著瞥了眼全身發燙的虞蘊。
安平侯世子何霖除了長得肥又醜外,還是全京城最惡名昭彰的紈褲,鬥雞走狗,吃喝嫖賭樣樣來,這樣的人配虞蘊這種傻子最適合不過。
這時屋外有細碎的說話聲由遠而近傳來,看來是宴會已經結束了,李照君決定立刻離開何霖的屋子,免得被人發現。
遲遲未等到水,呼吸急促的虞蘊難受地低喃,「水,水,給我水,照君……」
扭著身子喊了半天,卻都沒有回應,虞蘊不得不勉強起身。
她坐在床沿片刻,待腦子裡那抹暈眩退去,她摸了摸發燙的胸口,睜著迷濛的雙眸看著陌生的屋子,疑惑的嘀咕,「照君不是要倒水來嗎,怎麼不見了?方才柳葉不是也在,怎麼也不見人影?素華跟素錦又是到哪裡去了?」
她搖了搖又開始感到沉重的頭,不搖還好,這一搖,一股夾雜著酒氣的酸臭味從喉間猛地竄出,難聞的酸味讓她根本忍受不住,「嘔」一聲將胃裡的東西全吐了出來。
她稍微舒服了些,只是嘔吐物讓整間屋子瞬間瀰漫著一股酸臭味,再不離開,她又要吐了。
她皺眉嫌惡地搧了搧,摀著唇搖搖晃晃地下床,打算去喊丫鬟過來處理。
門一拉開,迎面的涼風讓她的意識清醒了些,她卻更加深刻地感到全身愈來愈躁熱,甚至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不斷從下腹竄上,灼得她難受不已,只想要跳進冷水裡洗去這一身灼熱。
酒醉還有焚燒著全身的灼熱感讓她不舒服到了極點,整個人頭暈目眩,意識更是一片模糊,搖搖晃晃走出房間,迷迷糊糊間也不曉得彎到哪裡去。
不知走了多久,她聽到一陣水聲,想也沒想便推門走進去,順著水聲來到一池冷泉邊,浸染了情慾的雙眸根本看不清楚裡頭是否有人,就直接跳進了冷泉池裡。
夜幕深沉,滿天星光閃耀,距離宴會大殿有段距離的冷泉池裡,傳出一陣破水而出的聲音。
齊諭從冷泉池底衝出水面,大口吸氣,雙手用力抹去臉上水漬,同時將垂落額前的如墨青絲撥到身後。
他望著水面下依舊昂然的火燙,不由得苦笑了下,看來皇兄下回再讓他陪著喝那百年佳釀,他說什麼也不能同意,否則只會給自己找麻煩。
那佳釀是百年前的烈祖皇帝,命人在避暑行宮地底下埋的幾壇藥酒,下令必須待百年後才可挖出。
這些藥酒十分珍貴,就連父皇在世時,也只有在登基為帝那天才挖出一壇用以慶祝,更是不敢肆意品嚐。
皇兄並未挖出百年佳釀慶祝登基,反而是在今天接到前線大捷的消息後,高興地命人挖出一壇,找他一起暢飲。
這百年佳釀後勁太強,兩巡過後他便感到有些醉意,加上這佳釀又有助性的功效,即使他的酒量很好,也承受不住這佳釀所帶來的強烈後勁和效果。
心知再這樣下去很有可能會誤事,他便勉強用內力抑壓住身體裡不斷竄起的那股邪火,以酒醉名義匆匆離開。
為了克制在身體裡亂竄的慾望,回到院子後,他便跳進屋子後方那座行宮裡唯一的冷泉池,藉著冰冷的泉水醒酒,同時壓抑滾滾而上的慾望。
只是這冷泉似乎沒有很好的效果,即使他整個人沉進冷泉裡,堅硬的火燙依舊屹立不搖,被引燃的邪火在身體裡叫囂,想找到發洩的出口,絲毫沒有退去的跡象。
這時回到屋子裡苦的只是自己,他索性在冷泉池裡待著,依靠在池岸邊閉目養神,聞著隨晚風吹來的芬芳花香,不由得昏昏欲睡。
驀地,「撲通」一聲,冷泉池裡頓時水花四濺。
倚靠在浴池邊的齊諭張開依舊帶著醉意的黑眸,朝製造出動靜的方向看去,並未看到任何東西,以為是不慎掉落冷泉池裡的石塊,不以為意地又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