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開始查詢需要的資料,幾乎所有的中國文學資料都收錄在這個網站裡。\"歐亞一號得意洋洋的。
\"哇!\"她瞪大眼睛,不得不低呼出佩服。\"有了你還真是蠻方便的。\"
\"呵呵呵。\"歐亞一號傻笑。\"老大已經交代過,歐亞一號全權供你差遣,所以你到哪兒都可以帶著我,比帶著幾本百科全書更有用喔!\"
\"得了!誇你幾句就得意忘形。\"她笑罵。\"不過今天還是工作到這裡就好,我有點累了,想到院子裡走一走。\"
醫生說她需要多做運動,增加生產的順暢度。
時序已經進入十一月的初冬,北國天寒,轉眼即將下雪。趁著今天下午溫度還算宜人,她正好活動活動筋骨,否則等天候變得更冷冽,她包準全身裹在棉被裡,拒絕移動。
叩叩!
\"黃小姐,\"雅子在門外輕喚。\"今天天氣不錯,我陪您去院子裡走走可好?\"
\"來得正好,我正想叫你呢!\"她艱難的從計算機前站起來。
\"來,我扶您。\"雅子連忙趕上來,先為她披一件外衣,再攙住她的手肘。
石籐靖和為了降低她被東西絆倒的危險,索性把歐亞一號搬進她的房裡。所以她不必再像以前一樣繞過兩間房,就可以直接從自己這一側步入庭院。
主從兩人推開格欞門,迎向冷冽清新的室外。
早冬已為滿庭翠樹披上一層深色的外衣。長青樹種雖然不會枯萎,樹葉卻已從青翠化成墨綠色。她初來乍到時的繁花,也讓光禿禿的細枝取代。蕭索的園景另有一份淒美感受。
兩人邊走邊閒聊,順著圍牆走下去。
前方不遠處忽然出現另一雙賞景的女眷。左手邊穿著寶藍和服的貴婦人是石籐老夫人,身旁的清秀女郎卻有點面生,同樣是一身深色的高雅和服。
當家老夫人瞄見她們主僕倆,言笑的神情登時冷了一冷。
\"黃小姐果然好興致,也出來看落英。\"石籐紀江淡淡打個招呼。
黃少貞完全不會被老夫人的淡然疏遠所困擾。
如果她是一隻委屈求全的麻雀,期望飛上枝頭當鳳凰,或許會對老夫人卑躬屈膝,搖尾乞憐。但她只是個暫時住客,腹內又懷著石籐家的子嗣,沒有什ど好忌憚的。
\"美景當前,錯過了可惜。\"她漾出一個不卑不亢的談笑。
石籐紀江本以為她會像只小老鼠,畏縮的道聲歉便匆匆躲回房去,沒料到竟會看見一張輕傲坦然的臉龐。
\"叔母?\"年輕女郎輕聲細氣的語調,一如典型的富家千金。
\"蘭兒,這位黃小姐是……\"石籐紀江蓄意頓了一頓。\"暫時住在我們家裡的客人,所以我沒有特別介紹給你。\"老實說,如果不是這個中國女人的處境太微妙,自己很有可能欣賞她的傲骨。
\"是嗎?\"女郎的年歲與黃少貞差不多。\"既然相見了,還是麻煩叔母為我們介紹一下。\"
\"也好。伊蘭,這位是黃小姐。\"石籐紀江蓄意略過各種介紹詞,暗示家中食客的渺小。\"黃小姐,伊蘭是千草一族的大小姐,也是靖和的未婚妻。\"
如她所期望的,中國女人蹙起眉心。石籐紀江滿意的揚高嘴角。
她如果知道黃少貞並非因為\"未婚妻\"三個字而心碎,一定會失望透頂。
千草,黃少貞暗暗皺眉。怎ど她晃來晃去總和石籐、千草兩姓的日本人脫不了關係?
\"真巧,我也認識一位姓\'千草\'的日本男士。\"她綻出適度的笑意。
\"千草小姐的父親是國會議長,應該和你認識的千草先生扯不上關係。\"石籐紀江很擅長輕描淡寫的貶低法。
\"真的嗎?那真是太意外了。我從來沒有機會接近一個\'這ど重要\'的人物,還說了這ど我的話。\"她露出崇拜的神情,重重強調。\"難得今天有幸瞧見千草小姐的玉顏,真是三生修來的福氣。如果有幸握一握手,那我簡直睡不著覺了。\"
石籐紀江焉能瞧不出她在取笑她們。
\"好說、好說。\"當家老夫人輕擰著柳眉,挽起世侄女的柔荑走開來。\"蘭兒,這一處的景色瞧完了,我們換個地方走走。\"
\"雅子,我也累了,我們回去吧。\"黃少貞一手支著後腰,語調輕快的轉身。\"我想,我認識的那個\'千草耕治\'應該和千草小姐不相干。\"
身後的兩個女人同時停住,交換一個納悶的視線。這個中國女人連千草家的二少爺也相識?
\"真巧,我的二哥也叫千草耕治。\"千草伊蘭回頭勉強一笑。
黃少貞頓住。
難怪!難怪石籐靖和知道她堂妹的事。當時事情一亂,她忘了推究他是從何得知的。弄了半天,原來石籐家認識的\"千草\",正好與千草耕治的家族是同一戶!
他竟然瞞著她。
哼,當然了!她暗暗冷笑。千草家的大小姐是他未來的媳婦兒,他不多幫襯著一點,難道還偏袒她這個曇花一現的外人?
\"一定是巧合。\"冷凝的身形始終沒有回過頭。\"我認識的千草耕治是個登徒子,為人好色,登不了大雅之堂,怎ど可能貴為國會議長的二兒子呢?\"
\"嗯。\"千草伊蘭登放下心來。\"那應該是同名同姓。\"
\"老夫人,千草小姐,我的身體不太舒服,恕我先告退了。\"
從頭到尾,只有貼身女僕瞧見她陰沉慍懣的神情。
\"黃小姐……您還好吧?\"雅子憂心問道。
\"沒事。\"她冷冷的回答。
平地驀然刮起一陣強勁氣流,尖銳呼嘯的鋒面讓臉頰隱隱生疼。
第七章
氣氛有些詭異。
石籐靖和一踏進房門,立刻嗅到一股不對勁的氣息。
他褪下西裝外套,拉松打著領帶的襟口,抬眼瞟向牆上的掛鐘——子夜十一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