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喜了。
癸水延了好幾日,程嬤嬤戰戰兢兢請來大夫,整個院子的人都緊張得不得了,直到大夫確定是喜脈,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賀彬蔚自然十分欣喜,平日出口成章的人,一句話都不會說,只一直摸她的肚子笑,好像撿到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一樣。
徐靜淞一面覺得很可愛,一面又想,不是第一次當爹了,怎麼還這反應,然後默默覺得,自己是在酸什麼,這是吃醋了嗎?嫁到賀家果然日子過得太好,她居然開始吃醋了,不過這種掃興的話當然不能說。
她拉住賀彬蔚的手,「我一定努力給三爺添個兒子。」
賀彬蔚嘴角帶笑,「女兒也沒關係,你生的,我一定喜歡。」
這個古代人真是的,嘖嘖嘖,要說他保守,講起情話一套是一套的,重點還臉不紅氣不喘,一點害羞的樣子都沒有,然後自己還聽得很高興。
大伯子賀文江已經有四個兒子了,每回到老太太那邊盡孝,看到幾個孩子在玩,一個個活潑健壯?她內心都很羨慕,也擔憂過,徐家的大伯娘趙氏不孕,賀家的小楊氏也不孕,怕自己跟她們一樣,古代有沒有不孕症治療,女子不孕,那就一點機會都沒有,現在自己懷上了,總算鬆了一口氣。
徐靜淞摸摸自己的肚子,已經想到很遠以後,「若是兒子,要跟著大伯經商,還是跟著你讀書?」
「看孩子的性子吧。」賀彬蔚摟著她,下巴抵著她的額頭,「像希哥兒就明顯喜歡讀風哥兒卻對帳本有興趣,讓孩子自己選才好得出成績來。」
「若是女兒,我就讓她讀書寫字。」
「我賀彬蔚的女兒,自然要能出口成章,絕對不能只是一個愚婦,若是女兒,便希望像你。」
「我的女紅不好。」
賀彬蔚笑出聲音,「我聽岳母提過,她說,一讓你刺繡,你就說眼睛痛,岳母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
徐靜淞有點不好意思,娘是什麼時候跟他說這事情的,難道是第一次上徐家拜訪那日?還是徐家到賀家回禮那日?可見娘對這女婿很滿意啊,連她的糗事都掀了出來,不過這樣他不就知道喜服不是她繡的了,唉喔。
徐靜淞摸著肚子,真的很高興,雖然嘴巴上說會生個兒子,但內心想,就算女兒,那也是我的親親寶寶啊,肯定如珠如寶的捧著長大。
孩子呢,兩個人的血脈,不知道會像誰,像他好了,他的臉一算一女子,那也是萬中挑一的美女,她徐靜瓶在賀家又會多一個親人,這個小人兒剛開始肯定會折磨自己,不過看著小人兒長大,那也是人生的一種樂趣。
徐靜淞看得出賀彬蔚很開心,眼睛閃亮亮的,沒說話嘴角也帶著笑意,內心不知不覺也暖起來,懷孕過程雖然會很辛苦,不過給這樣的一個男人生娃,可以。
兩人又說了好一會話,直到閔嬤嬤提醒,賀彬蔚才賞了下人一個月的例銀,又趕緊派了人去滿福院跟賀老太太報喜,當然雨恩院的賀大太太楊氏也是。
然後兩人四目相對,都笑出聲來,喜悅過頭了,只顧著自己講話,居然沒人想起去稟告老太太跟大太太,要不是閔嬤嬤提醒,徐靜淞恐怕要等到晚上才會想起這件事情,那就太不孝了,也很不像話。
賀老太太身邊的冉嬤嬤很快來了,說老太太知道孫媳懷孕很是欣慰,直念了好幾聲佛號才停下來,讓大太太今年再多捐五百兩給浴佛寺,已經命人開了庫房,要把珍藏的百年人參跟靈芝給過來。
楊氏是自己跑來的——雖然姜姨娘有孕,但那是庶子女,跟嫡子女怎麼能比。
又想,姜玉琢伺候了快一年才有孕,自己挑的徐家女兒卻是不到三個月就有好消息,果然是個旺夫的,還有,自己真會挑!
賀彬蔚見母親使眼色,知道這個婆婆要跟媳婦交代事情,於是摸摸徐靜淞的頭,這便離開房間。
楊氏喜孜孜,「娘已經跟廚房交代過了,以後你想吃什麼就直接點菜,嘴饞了就吃,可別餓著我的孫子。」
徐靜淞微笑,「是。」
賀彬蔚是爺們,本來就能點菜,但徐靜淞卻是知道這是個大恩典,女子除了有孕,或者活到老太太那歲數當了家,不然是不能點菜的,就算是姜玉琢,她只是妾室也沒點菜的權力,最多就是說餓了,讓廚房開點心上來。
「大夫有沒有說什麼時候生?」
「說大概是八月前後。」
「那好,天氣不冷不熱,大人舒服,娃兒也舒服,我聽說有個女人夏天坐月子,硬是被坐出一身痱子,想想都覺得癢。唉,不說這個了,你有了,娘實在太高興,媳婦,你可得爭氣,給彬蔚生個嫡子出來。」
這得您兒子爭氣,不是我爭氣,但這種話畢竟不敢說,只能含笑,「媳婦會好好抄經,希望老天賜給我們賀家一個嫡子。」
楊氏一臉企盼,「一定可以的,媳婦你命厚,肯定有這福氣,我們楊家還沒嫡子,就看你了。」
楊氏生了三個兒子,老二早故,老大賀文江娶了她的娘家侄女楊子欣,文江當然喜歡子欣,這都是她這為娘的主意,想幫幫娘家,總想著讓兩家關係更深厚,對文江來說,楊家既是母族也是岳族,總不好看著楊家落敗,一定會能幫就幫,可沒想到子欣居然生不出孩子!
文江一個堂堂賀家大爺卻沒有嫡子,為了這件事情,婆婆把她罵臭頭,丈夫也對她十分不滿,然後她聽說徐靜淞是金兔命,想要這個命厚的媳婦,老實說,她壓力不是沒有,也曾經作過夢徐靜淞跟她說自己生不出來,然後三更半夜被嚇醒,久久無法入睡,老大照她的意思娶了娘家侄女卻沒能生下一子半女,老三也是照她的意思,如果老三的妻子也這樣,不用婆婆跟丈夫動手,她都想掐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