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逃婚八百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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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頁

 

  宋隱兒瞪大眼,一掌拍向他的胸前。「她確實是軟弱,但她還是我娘!換做你是我,你娘被欺負了,你吞得下這口氣嗎?」

  拓跋司功瞪著她,腦袋裡突然像被人用力擠壓一樣。他臉龐抽搐了下,高壯肩膀頓時頹下,雙唇也顫抖著。

  他的娘……他的娘……他的娘不稀罕他愛她,也從沒愛過他,他娘要的只是魔族血脈能延續。

  宋隱兒看著他像瞬間被擊潰的痛苦模樣,她輕聲問道:「你還好嗎?」

  拓跋司功搖頭,更加緊握住她的手。

  宋隱兒也毫不猶豫地用雙手反握住他。

  他驀地張開雙臂,將她擁入懷裡,內心的波濤洶湧至此漸漸地平息,感覺又有法子能夠控制自己。

  「你待在我身邊,我便沒事。」他說。

  「我能相信你會待我始終如一嗎?」宋隱兒才說完,自己倒先苦笑地搖頭。

  「就算你說是,我又怎麼蠢到以為可以相信你的話?」

  拓跋司功挑起她的下顎,沉聲說道:「我會對你不棄不離;但我不會只娶一個妻子,因為我是拓跋族的族長,我必須替族裡留後。」

  他的坦白讓她不知該作何反應,她咬著唇,拉下他的手,想讓彼此有一點距離。

  「都是一樣的,女子終究只是用來傳宗接代……啊!」她在瞬間又被他摟進懷裡。

  「我說最後一次--你和其他女子不同,我要你陪著我,但我不要你生育孩子。若是有朝一日,我比你先走,我也會先確保你的下半生無憂,但是,我要你從此對你的生辰八字保密,我才能保你一世平安。」他不在意犧牲旁人,但誰都不許動她一根寒毛。

  「我不懂,我的生辰八字有什麼特殊?」

  「總之,你如果想保住這條命,就說你的生辰八字是捏造的,懂嗎?」他打斷她的話,握住她的肩膀,嚴厲地說道。

  她生於吉時,自然有股不同於旁人的力量;但部落裡有能力鑒知此事之人,應當只有他一人。

  宋隱兒看著他,心中縱有百般不願,也只能點頭。

  「我不保證我會是個安分的妾室。」她說。

  「你以為你還能逃到哪裡去?」他眼色一沉,冷冷瞪著她。

  拓跋司功聲音沒提高半分,可宋隱兒卻打了個冷顫,她不自覺地將身子往後一仰。

  「不許怕我。」他的大掌貼住她的後背心,不讓她遠離。

  「我才不怕。」她昂起下巴說道。

  拓跋司功撫摸她已經較為溫暖的臉頰,在她的唇間取了個吻。

  「我就等你這句話,不許你再離開我身邊。」他才說完,便不自在的抿緊了唇。他這樣和粘人的小娃兒有何不同……

  她紅了臉,推了下他的肩膀,卻意外看到他微紅的耳朵。

  「你為何臉紅?明明是你輕薄人。」宋隱兒踮起腳尖,想看得更清楚。

  「我沒有。」拓跋司功輕咳兩聲,很快地別開臉。

  「你轉頭幹麼?你另一邊也有耳朵。」宋隱兒低頭偷笑,但這個微笑並沒有法子持續太久,因為她對這個男人有著太多的不解。

  如同她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的心--她原本是打算要孤獨終生的,為什麼卻對這個男人動了心?只因為他佔了她的身子,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來人!」拓跋司功轉頭朝著前方樹林一喝。

  十多名僕役駕著馬車從四面八方而來,一排燈籠在瞬間燃亮,映得一條偏僻羊腸小徑如夜市大街般明燦。

  「你……你們這麼多人……怎麼知道……」宋隱兒目瞪口呆地說不出話來。

  「因為我是拓跋司功。」拓跋司功緊握住她的手,大步走到他的駿馬旁,雙臂一揚,將她抱上馬匹。

  宋隱兒低望著他的剛毅下顎,下一刻便被上馬的他給擁進懷裡。

  她歎了口氣,放棄了掙扎,只專心偎在他的胸前。

  如果他是平凡男人--一個只需要一名妻子的男人,那該有多好……

  就這樣,宋隱兒和她娘連「宋記藥鋪」的家門都沒回,就被拓跋司功領進他的私人宅第,隔天一早便在返回西夏的路上。

  上路至今,已有十多日。

  對宋隱兒而言,拓跋司功提供給她們母女的四人豪華馬車,簡直像場美夢。

  馬車遠比她以前住的破屋還柔軟、舒適、更遑論拓跋司功還僱傭了兩名婢女坐在後頭的小車,專職照顧秦秋蓮。

  對於她娘能得到這樣的照顧,宋隱兒自然是心懷感激的;但是對於拓跋司功,她卻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此時,宋隱兒正和她娘坐在馬車上,因為無事可忙,腦子裡怎麼轉都會沒用地轉回他身上。

  拓跋司功想留她在身邊,是千真萬確的;他一路上對於她們母女所表現出的慷慨也是千真萬確的;但他那晚逮到她時,說要用鏈子拴住她的嚴厲,也是千真萬確的。

  她真的不懂他。如同她不懂他既然讓人放了她師父,為何又不願意告訴她師父的下落;如同她不懂這一路上,他為何突然對她變得不聞不問。

  或者,說他對她不聞不問也不全然正確。畢竟,他用膳時一定要看到她,她們母女不論走到哪裡,也都一定有人尾隨著她們。

  他只是……

  不再對她那麼親熱罷了!

  宋隱兒探身出窗外,讓外頭落下的雪花冰凍她發紅的臉頰,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前頭那輛以黑檀木製成的黑色馬車--

  如果兩人獨處的話,他待她會不會再熱絡一些?

  「你這沒用的傢伙……」宋隱兒撫揉著手臂上的雞皮疙瘩,砰地關上車窗。

  越近西夏,氣候便更加嚴峻,沿路冷意直逼她們中原的嚴冬。

  「你要不要過去陪拓跋公子?」宋隱兒的娘穿著拓跋司功所送的暖裘,手捧著參茶問道。

  「他又沒叫我陪。」她嘟了下唇。

  「你是他花了聘禮訂下的,就該服侍得他妥妥帖帖,他沒叫你,你也該過去。」宋隱兒的娘雖不知道拓跋司功為何要叫女兒隱瞞生辰,但她認為女兒嫁雞隨雞,他說什麼,女兒都應該是要應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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