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逃婚八百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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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我師父?!」宋隱兒放下桿面棍,連工作長衫都沒脫,便像鳥兒一樣飛奔了出去。

  她三步並作兩步地衝到門口,發現門口站的人竟然真的是她的師父郭陀!

  郭陀牽著一匹馬,雙臂交握在胸前,橫眉豎目地瞪著守在門口的西夏衛護。

  「師父!師父!」宋隱兒衝到師父面前,拉著他的手又叫又跳地說道:「你怎麼會來這裡?」

  「師父等不到你接我享清福,自個兒先來了。如今站在這裡,才知道你嫁了個了不得的人。」郭陀冷笑一聲,瞪了一眼雄偉的拓跋府。

  宋隱兒因為看到師父太開心,完全沒注意到他眼裡的恨意。

  「師父一路走來凍著了嗎?現在餓不餓?要不要進來嘗嘗我新做的點心,那東西名叫餉……」她扯著師父的手臂一逕嚷嚷著,可他仍不動如山地站在原地。

  「去什麼去!老子的妻子在邊界被西夏所殺害,我和他們勢不兩立。」郭陀朝門口唾了口口水。

  「師父這一路可好?」宋隱兒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一切,只得陪著笑臉。

  「國仇家恨未報,西夏正在與我大宋爭戰,我怎麼可能好!」郭陀沒好氣地拉過宋隱兒的手。「退一步說話。」

  「大膽宋人,竟然對宋姑娘無禮。」門口兩名護衛隨之跟著上前,大聲地拉道。

  「反了、反了!我同自己徒兒說幾句話,還要經過西夏畜牲允許嗎?」郭陀吹鬍子瞪眼地看著他們,出手主要和護衛較量。

  宋隱兒連忙擋在他們中間。

  「兩位大哥,這是我的師父,我同他到前方林子裡走走,不打緊的。」宋隱兒說道。

  「叫什麼大哥!分明就是西夏畜牲……」

  「師父。」宋隱兒拉著師父就往樹林裡走,壓低聲音說道:「你別動怒,他們只是奉命行事。」

  「莫非那個男人要他們監視你,怕你逃走?」郭陀試探性地問道。

  「他對我很好。」她毫不猶豫地說道。

  郭陀臉上閃過一陣失望,很快地板起臉斥喝著她。

  「待你很好的那個男人,此時正在戰場上殺我大宋士兵、喝我大宋人的血。你現在站在哪一邊?」

  「我站在希望永遠不要再有戰事這一邊。」她低聲說道。

  「西夏番國侵略野心一日不停,我大宋便一日不能與之善罷干休!」

  「宋人是人,西夏人也是人,為何要因為上位者的野心而死傷無數呢?」

  郭陀看著宋隱兒臉上的憂傷,他愣了一下,繼而怒聲說道:「你身為大宋子女,竟然敢為西夏畜牲說話!」

  「我們不談那些吧!師父來找我,是為了什麼?」她強行打起精神,笑著問道。

  郭陀默然地看了她一會兒,繼而朝她招招手。

  宋隱兒朝師父跨近一步。

  「為了這個。」

  郭陀一掌劈向她的頸後。

  宋隱兒瞪大眼,瞬間昏厥了過去。

  「你休怪師父無情,國仇家恨當前,男女情愛原本就該棄之一旁。你冰雪聰明,一定可以理解的。」郭陀沉重地說道。

  他是到西夏找她時,遇見大宋軍隊,意外地知道她嫁的人拓跋司功竟然是這回宋、夏戰爭的西夏主帥;而傳聞中她顯然深受寵愛,所以才會毛遂自薦向軍師提出這個主意的。

  他想,拓跋司功既然在乎她,就一定會讓她全身而退的!

  郭陀很快地抱起她上馬,在護衛尚未發現異狀之前,從樹林另一旁飛奔而出,一路朝著大宋軍隊紮營之處飛奔而去。

  對拓跋司功而言,在戰場上殺人不過就是人頭落地。敵人恐懼的眼神,士兵死前的呻吟,人命死於他手下的罪惡全與他無關。

  他一身黑色鐵製戰甲護住頭面四肢,因為他明白若是傷了自己,他的身體便會開始自愈,而他體內的魔性就會隨之增長一人。

  到時候,他會連西夏同胞的死亡都覺得死不足惜;到時候,宋隱兒會再度用那種痛心疾首的目光看著他……

  他不喜歡那樣!

  所以,這一場戰役,他只想速戰速決,他與手下將領排演過衝鋒陷陣路線之後,殺人還未殺到挺胸發麻,便已經輕易地捉到宋朝的副將,等著對方舉白旗投降。

  「拓跋司功,我們要和你進行交易,換回我們的副將。」宋朝的叫陣手大聲說道。

  「不換。」拓跋司功的目光透過黑色鐵鑄面具,依舊冷得讓人不寒而慄。

  「等你看清楚來人再說吧!」叫陣手回頭看向文官出身的文將軍。

  文將軍雙手使勁地拽著一個頭上套了布袋的女子,女子發出一聲模糊呻吟,顯然是嘴裡被塞了布團。

  拓跋司功一聽到那聲呻吟,便知道那是——

  宋隱兒!

  文將軍扯下宋隱兒的頭套,露出她被凍成青白的臉龐。

  宋隱兒牙齒打顫地看向前方,兩軍對峙間,一眼就認出了拓跋司功——

  他穿了一身密不透風的黑色戰甲,可那氣勢騙不了人。

  「這可是你最心愛的侍妾宋隱兒?你忍心讓她死在這裡?還是要我們把她送至軍營為妓,讓她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文將軍命叫陣手說道。

  「這就是你們漢人的禮法?拿手無寸鐵的女人當成威脅?」拓跋司功面無表情地說道。

  「她是你這個西夏人的妻妾,不是我宋人!」文將軍蒼白臉孔氣得通紅。

  「我身為宋人,為你這種只敢欺負婦孺的將領感到羞愧!」宋隱兒用不屑眼神瞪了將軍一眼,並用模糊不清的語氣說道,目光旋即對上站在將軍身後的師父。

  她心裡難受,眼眶一紅地別開了眼。

  郭陀低下頭,不敢再看她,只在內心祈禱拓跋司功快快換了她回去。

  「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些什麼國仇家恨!」文將軍瞪她一眼,取來一把長劍壓在她的頸間。「拓跋司功,你換是不換?」

  拓跋司功拔下頭盔,一對冷厲如鬼的黑眸才這麼朝文將軍一望,對方便臉色蒼白地拉著宋隱兒後退兩步。

  「我數到十,你若不放了副將,我便當場宰了她。」文將軍再命叫陣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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