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逃離險境(1)
「明天一早要交貨……」
「另外那個女的也要賣給金老闆嗎?」
「就當買一送一好了。」
趙芙齡醒來時只覺得頭痛欲裂,雖然聽到這幾句話,但她腦袋溷沌,搞不清楚狀況。
待她頭沒那麼痛,清醒些了,她看清楚自己正待在一間木屋裡,下一刻,她了起來。她被捉了,她還聽到明天一早那些人要把她賣掉,她還被當作買一送一……也太慘了!對了!
趙芙齡馬上望向四周,果真看到地上還躺著一個人,正是那個女扮男裝的女人,她們被關在一起,幸好她們都沒被綁住。
她連忙蹲下身去看女人的臉,如她所預料的,這個女人是昭平公主沒錯。
唉,怎麼辦呢?和公主一起被捉來真的不是好事,她不認為公主會想見到她。
事到如今也只能一起等救兵來救她們了,現在先把公主叫醒再說。
「公主,您快醒醒。」趙芙齡小聲叫喚,見她久久沒反應,輕拍起她的臉。
凌嫣睜開惺忪的眸子,注意到趙芙齡的動作,一個狠勁拍掉她的手,爬起身朝她喝斥道:「趙芙齡,你在對本公主做什麼?」
喊出這句話,凌嫣才驚覺四周不對勁,自己竟置身在一間簡陋的木屋裡,她凶狠的瞪向趙芙齡,質問道:「這是什麼鬼地方?為什麼本公主會在這裡?趙芙齡,你把我帶來這裡做什麼?」
她是睡昏頭了嗎?趙芙齡感到好笑又好氣,都這種時候了,她也不必對昭平公主太客氣,理直氣壯的道:「請公主搞清楚狀況,是您打扮成男人逛青樓,被綁匪認出是女人下藥迷昏。奴婢是在街上湊巧看到公主被綁架擄走,為了救公主,悄悄跟在後頭,卻不小心被發現,才跟公主一起被捉來的。」說句難聽的,自己是被她連累的。
聽她這麼一說,凌嫣的記憶逐漸回籠,終於想起昨天她一氣之下跑出靖遠侯府逛大街,但這並沒有消除她的怒火,她甩開身邊的侍衛,打扮成男人跑去玩,不知不覺進到了花街,她覺得好玩,學男人上青樓去,進了芙蓉閣大灑銀子,叫姑娘來陪酒,幾個客人見她出手大方,跟她稱兄道弟起來,她一同幫他們把給付了,然後幾杯酒下肚後……她就沒有印象了。
是那幾個男人灌醉她,捉她來的嗎?真是好大的狗膽,竟敢捉她!
但這個趙芙齡在胡說什麼,說是為了救她,她才不信。
「你少假好心說要救我了,我要鞭打你,你應該對我恨之入骨才對。」
趙芙齡叉著腰道:「對,奴婢是假好心,看到公主被捉,當作沒看到就好了,幹麼沒事偷偷跟蹤,現在和公主一起被捉了,對奴婢真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凌嫣瞪大眼,「你……大膽!竟敢這麼對本公主說話,敢將本公主棄之不顧,是何等大罪!」
那她要怎麼說才好?趙芙齡真想翻白眼,「不管公主怎麼想,現在我們被捉來,就應該摒棄成見互相幫忙,同心協力才能逃走。」
「我才不需要你幫忙!」凌嫣轉身拍打起關閉的大門,「來人啊,快把門打開!放了本公主,不然本公主把你們的頭都給砍了。」
這是在激怒歹徒吧?趙芙齡啞口無言。
下一刻,門開了,站在門前的是個魁梧強壯的男人。
凌嫣完全無視於對方像熊一樣高大的身材,指著他的鼻子,頤指氣使道:「滾開,你擋著本公主要怎麼走?」
男人動也不動。
凌嫣氣急了,「你們都給我等著瞧,等父皇知道,一定會砍了你們的頭,你們最好現在就對本公主下跪求饒,把本公主給放了,還能留條小——」
凌嫣還沒完話,就被一雙大掌拎了起來,舉得高高的。
「快放我下來!」凌嫣雙腳踏不到地,氣得牙癢癢的瞪著眼前這男人。
男人轉過頭朝外面一喊,「老大,她說她是公主,要皇上砍我們的頭呢!」
一陣譏笑聲響起。
「她該不會腦子壞了吧?教訓她一下,要她閉上嘴,但別傷了她。」
接著,男人轉回頭,用邪佞又充滿色慾的眼光看她。
那眼光令人很不舒服,教凌嫣生平第一次感到害怕,「你、你看什麼?還不快放開我……」
「安靜點,別大吼大叫的,不然就……剝光你的衣服。」
這句話讓凌嫣毛骨悚然,真的被嚇到了,連對方鬆了手,把她摔在地上都沒有知覺。
門再度被關上,趙芙齡見凌嫣嚇壞了,走到她身邊,用只有她聽得見的音量道:「那些人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公主還是冷靜一點才不會受罪,至少在明天早上前,我們都是安全的。交貨的時間是明天一早,他們要將我們賣給一個叫金老闆的人,在天亮前,我們還有機會逃出去。」
凌嫣這時才真正明白自己的處境,再尊貴的身份都不管用,那些人是會把她吞掉的,那眼神太可怕了。
不,她不要被賣掉!骯髒的事情她在宮裡聽過也見過不少,她不想被賣……她臉色發白。
趙芙齡真慶幸她終於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了,繼續說下去,「公主,在奴婢被發現行蹤前,已找了個乞兒通知世子爺,給了世子爺一點線索,想必世子爺很快會找到我們的。」趙芙齡其實也不確定穆淮恩能否透過她給的線索找到她們,但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坐以待斃只等著被救,一到戌時她就會變身成阿福,她必須趕緊逃出去才行。
「淮恩哥應該很討厭我,不會來救我的……」凌嫣沮喪的垂下頭,喃喃地道。
趙芙齡很訝異這個高傲的公主竟會在她面前露出這種表情來,但想想她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小女孩,被綁架了,心情豈能平靜?
趙芙齡開始安慰她,「公主,您別這麼想,世子爺豈會棄您不顧?他一定會救您的。」
凌嫣搖頭,難掩激動的語氣,「就算他會救我,也是基於我的身份才來救我的,而不是真心想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