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謹熙看到穆淮恩的臉色,得意洋洋道:「如我所料,你真的很在意這個小廚娘,我真是押對寶了。」
穆淮恩豈能示弱,他將擔心的情緒壓下,對著穆謹熙喊話,「聽好,我已經找到七王爺和烏烈國二王子勾結的證據了,七王爺打的主意是殺了我,讓烏烈國攻過來,待一舉攻破邊關,趁眾人分身之術,他就直搗皇宮篡位。穆謹熙,你醒醒吧,七王爺只是在利用你除掉我,你差一點就犯了跟他一樣的叛國罪,快放了人投降!」
趙芙齡第一天來到軍營,對他說要小心七王爺的陰謀後,他便派探子去查七王爺過往的行跡,發現近兩年來,七王爺時常離開王府出遠門,對外都稱自己去遊山玩水,實則化身為一名食客,摻和進烏烈國的內戰裡,成為二王子的軍師,幫助只會逞兇鬥狠、缺乏縝密心思的二王子篡位成功。
此外,他意外接到昭平公主傳來的消息,說是她查到了七王爺這兩年來在西北山區藏匿私兵的事實,這不是想造反是什麼?
慶幸的是,穆謹熙並沒有摻和七王爺的叛國陰謀裡,他似乎對七王爺的種種事蹟不知情,若是有摻和,就怕會株連九族。當然,若是他及早悔悟認罪,他所受到的懲處會降到最低。
但是,穆謹熙想謀殺他這件事,他是不會原諒的。
穆謹熙害他一次失敗仍沒有回頭,竟受到七王爺的蠱惑,想再一次除掉他。穆謹熙不只是泯滅了他們兄弟之間的情誼,還有身為人的良知。
穆淮恩真的是深惡痛絕到想殺了穆謹熙,但他不會動私刑,變成穆謹熙那樣的人,除了受律法制裁,他也會將穆謹熙交由祖父和宗族來處置。他的手下已經找到那個幫穆謹熙買兇殺人的心腹了,該名心腹將會指證穆謹熙的罪行。
穆謹熙聽了穆淮恩說的話後,頓時背脊發涼,他萬萬沒想到七王爺會和烏烈國勾結,但仔細一想,七王爺好像熟知烏烈國許多事,也常出遠門,不知去哪,行蹤神秘。而且現在回想起來,是七王爺主動提議幫他殺掉穆淮恩的,每每他稍加猶豫,七王爺就會激他,似乎比他還想殺了穆淮恩。
但知道自己受到七王爺利用又如何?都已經到這種地步了……
「放了這個女人投降,我就沒事了嗎?我會被剝奪參將的位置,失去現在的職位。我好不容易才爬得那麼高,什麼都沒了,可能還會被判上好幾年,你要我怎麼活下去,是要我去死嗎?」穆謹熙不甘心,他自暴自棄地朝穆淮恩嘶吼道。
「可以泯滅良心的下毒、買兇殺我這個大哥,你會無法厚著臉皮活下去?」穆淮恩嘲諷道。
穆謹熙先是一震,而後狂笑,「原來你早就知道了,難怪這次我會被你逮到。」他收起笑,怨恨的瞪著穆淮恩,「對,我想殺了你!穆淮恩,你總是高高在上,不知道我這個永遠落在你背後的人非常痛苦。
「你知道別人都是怎麼談論我們兩個的嗎?他們說我樣樣都好,就是都差你一截,無論我怎麼努力,終究比不上你運氣好,生下來就是侯府繼承人,所有的光環都落在你身上。為什麼要有你的存在呢?只要你也不在,世子之位傳到二房,以後侯府就會是我的了,所有光環都會落在我身上,昭平公主也會看上我……」說到最後,他痛苦吼著,已經喪心病狂,沒有理智可言了。
穆淮恩聽得心情複雜,他知道弟弟嫉妒他,樣樣都想勝過他,卻沒想到他會執著地認為是自己擋了他的路,認為只要得到世子之位就能得到所有光環,渾然不知身為世子必須付出的代價,要比任何人都嚴以律己,不得出任何一點差錯。
穆淮恩看向趙芙齡飽受驚嚇的小臉,還有她脖子上架著的劍,就怕已經喪失理智的穆謹熙會抓狂傷了她,沒有時間浪費了,他得速戰速決。
鏘的一聲,穆淮恩扔了手上的劍,接著朝穆謹熙跨出步伐,對著他說出了最大膽的話,「既然那麼恨我,那來殺我吧,用你手上的劍捅死我。」
穆謹熙不知穆淮恩在打什麼主意,他一時慌張起來,「穆淮恩,你、你想做什麼?別過來,要不我立刻殺了她!」
趙芙齡的頸子被劍抵得更緊了,但她知道自己不用怕,穆淮恩那沉穩自信的眼神告訴她,他會救她的,她相信他能勝過這個喪心病狂的瘋子。
「殺了我吧,你不敢嗎?膽小鬼,快用劍指著我啊!」穆淮恩沒因穆謹熙的威嚇放慢步,而是更大步的跨出步伐,一步步朝他逼進。
穆謹熙失控了,將劍指向他,「住口,我不是膽小鬼!你少胡說了,我一點都不怕你,我要殺了你……」
在穆謹熙將劍挪開趙芙齡頸子的那一刻,穆淮恩沒有顧忌的拋出暗器,打傷穆謹熙握著劍的手,再飛速向前,重重踹了穆謹熙一腳。
穆謹熙被踹飛到好幾尺外,爬起身想逃跑,卻被士兵包圍住,無計可施。
穆淮恩冷眼看著,命令道:「將穆參將捉起來。」
「是!」
趙芙齡看到穆謹熙被捉,許是放心下來,她渾身虛軟,癱坐在地上。
穆淮恩飛快的扶住她,將她打橫抱起,走進帳篷裡。
「世子爺,快放下奴婢,奴婢沒事的……」突然被他抱起,趙芙齡真是害羞極了。
穆淮恩沒放開她,反倒將她抱上一張長方案桌,直視著她,問道:「趙芙齡,你很害怕嗎?」
說不害怕是騙人的,但趙芙齡不想表現得太懦弱,笑著說:「當然怕了,被那麼尖銳的劍抵住脖子可不是開玩笑的,可是奴婢一看到世子爺來就安心了。世子爺也真厲害,會用心計,還會擲暗器,一下子就拿下他……」
沒再聽到趙芙齡的聲音,因為她被穆淮恩用力的抱住,臉埋在他的胸前無法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