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別罵世子,是昭平太任性了,每次一不如意她就會鬧脾氣,現在肯定是跑到街上玩去了,等玩夠了她就氣消了。侯爺放心,本王帶來的侍衛都跑去追昭平了,會保護好昭平,將她送回宮的。」凌霄不甚在意的說道,好似對侄女的任性撒野習以為常。
靖遠侯還是不放心,「臣再加派些人手好了,就怕街上人多,會有什麼危險。」
「那就有勞侯爺了。」
造成這種局面的穆淮恩一派悠閒,完全不擔心昭平公主會有危險。
遇上她,是別人倒霉有危險才對。
穆淮恩轉過頭,朝躲在後方的趙芙齡問道:「沒事吧?」
聽到穆淮恩關心的詢問時,趙芙齡才真正從驚嚇中回過神,想到她差點被鞭子打到,她就雙腿發軟,想到他的心臟就不禁劇烈的跳動著。
「世子爺,奴婢沒事……謝謝你。」她低下頭,臉上滿是澹澹的酡紅,覺得很羞赧,很不知所措,完全沒有預料到會上演這種英雄救美的戲碼,但是她……好高興。
「沒事就好。」穆淮恩聽她說了謝謝,唇角的弧度緩緩的擴大,像是真的放心了。
此時的穆淮恩並沒有察覺到,他那向來內自持又冷清的心湖,因為昭平公主引發的事件激昂了起來,就只為保護趙芙齡。
趙芙齡不知道這事件最後會鬧得天翻地覆。
當天晚上據聞應該早就回宮的昭平公主竟不見了,這並不意外,昭平公主每次都會甩掉侍衛,女扮男裝自個兒跑去玩,但這還是第一次直到入夜都沒找到人,不免讓人擔心她一個人在外面遊蕩,是不是發生了意外,這可是侯府上下都無法擔待得起的事。
靖遠侯早已派出府內的護衛協助凌霄尋找昭平公主,穆淮恩更派出他手底最頂尖的一支護衛軍一同協尋。
夜裡,變成阿福的趙芙齡聽到他們派出那麼多人手找昭平公主,也只能暗自希望昭平公主能很快被找到。
隔天是趙芙齡的休息日,一大早起來,她還是沒有聽到昭平公主的消息,她也只能按照原定計劃,背著包袱回德景鎮。
踏出侯府,趙芙齡在街上逛了起來,她想買點京城特有的點心當伴手禮,再買幾塊漂亮的布料製成衣裳,王大娘和錦秀穿起來一定很好看。
買完東西後,她便準備搭車回去了。
每天都會有載貨的牛車往返於德景鎮和京城之間,他們會順路載客多賺點錢,收費很便宜,趙芙齡都習慣搭牛車回去。
看到前面剛好停了一輛在御貨的牛車,趙芙齡加快步伐走去,在經過了一條小巷子時不經意聽到巷子裡傳出的聲音。
「先把人放在這裡吧。」
就這麼一句話,讓趙芙齡匆匆往裡面瞥去,恰好看到巷子內有個男人,指示著另外兩個人將一個矮小的男人放在靠牆的一處地面上坐著。
那個矮小的男人被放下後,馬上垂下頭,動也不動,教趙芙齡怎麼看都覺得他是昏迷的。
天啊,她該不會是目睹到犯罪現場了吧?
這時,像是首領的那個男人蹲下身,抬起矮小男人的臉蛋,露出一張傾世美顏。
「瞧這張臉這麼美,哪可能是小公子,分明就是個女人。我逛了青樓那麼多年,還是頭一次瞧見有女人上青樓的,而且還是這種上等貨,比裡面的花魁還美,賣給金老闆可值上很多錢,要發了!」
「可以賣多少呢?五百兩?」
「什麼五百兩,是一千兩!不說了,我去僱車,你們在這兒等我……」
首領走後,留下來的兩個男人中,其中一人明顯是膽怯的,「這樣把人賣了好嗎?我總覺得這個女人不是背通人,她一來到芙蓉閣就霸氣十足的自稱是昭平公子,出手就是一錠金元寶,而且她身上還有著一股說不上的貴氣………」
「哪有什麼貴氣,肯定是哪戶千金小姐女扮男裝跑來逛青樓,長得這麼美又不安分,被賣了也活該。真是的,你膽子那麼小,怎麼賺大錢?」
「欸,好像有人在看……」
「我來看看……沒人啊,你也太膽小了吧。」
當男人的視線探來時,趙芙齡早已躲到牆的另一面了,心裡驚駭地想,這個女扮男裝的女人就是失蹤的昭平公主嗎?
隔了一段距離,她沒能看清楚那個女人的臉,但從那嬌小的身形來看,很像是昭平公主,而她也確實聽見他們提到「昭平公子」,直覺告訴她,他們迷暈的十有八九就是昭平公主沒錯。
昭平公主會上青樓是所有人都沒料想到的事,護衛們才會整晚都找不到人。
唉,為什麼她只要想回德景鎮,就會有突發狀況,讓她無法順利回去呢?
趙芙齡頗哀怨的,但撞見了疑似昭平公主被綁架的現場,無論如何她都無法當作沒看到走開。
現在她該怎麼辦才好?他們很快就要帶人走了,一走就找不到人了……
趙芙齡實在很想衝過去要他們放人,但她相信她只會淪為炮灰。她也想討救兵,然而放眼望去,街上多是婦人和小孩,攤販也是手無寸鐵的老人,沒有孔武有力的男子,要如何救人?別說救人了,就怕她喊出有女人被捉了,會立即打草驚蛇,讓人給逃了……
當趙芙齡看到有個渾身髒兮兮的乞兒少年走過來時,靈機一動擋下了他,將身上證明身份的名牌交給他,又把錢袋和包袱都送給他,「這些都給你,這包袱裡有吃的,你可以幫我跑一趟靖遠侯府嗎?」
乞兒少年眼巴巴的望著錢袋和鼓鼓的包袱,用力的點頭。
趙芙齡交代他到侯府該說的話後,重新走回巷口,想跟蹤那些人,以確保昭平公主的行蹤,然而她才離開一下子而已,巷子內竟已空無一人。
緊張之下,趙芙齡跑進巷內找人。
連接巷子的是另一條大胡同,可以通往好幾條路,她左右尋找,終於看到那幾個男人用麻袋將那個矮小的男人罩住,搬運到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