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上的藍欣是短髮,吹成十分狂野的造型,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長直髮,「要剪成這樣,會被老爸罵死吧?」
還有藍欣那一臉時下最流行的煙燻妝,她懷疑這樣的妝移植到自己臉上,只會讓台灣多出一隻熊貓。
最後,目光落在一張藍欣穿著低胸禮服的圖片上,她忍不住低頭,拉開套裝襯衫的襟口往裡頭一瞧。
「沒有人家的大饅頭,好歹也有兩顆小籠包吧……」
「你在做什麼?」駱晉紳一進門,就看到她莫名其妙的動作。
安絲柳如被電到般一震,馬上正襟危座,手握著滑鼠急急忙忙地把所有藍欣圖片的視窗關掉。「沒……沒什麼,剛好有根頭髮掉進衣服裡。」
她尷尬地一笑,才想在他面前重新建立好形象,怎麼馬上就被抓到出醜的樣子?
駱晉紳不著痕跡地看了她的電腦螢幕一眼,但只看到明天要給陸槐南看的簡報。
「辛苦你了,我幫你帶了晚餐的便當,先休息一下吧。」駱晉紳把一個袋子放在她桌上。
由於冰淇淋公主的企劃事出突然,廣告行銷部從那日會議後便陷入一片忙碌,而安絲柳體諒陳秘書有家庭,再加上她想幫駱晉紳多做一些事,所以總是自告奮勇地加班到很晚。
由於這個企劃只准成功不准失敗,駱晉紳每週都得向陸槐南報告進度,安絲柳便負責彙集部門所有的成果做成簡報,以便他報告。
她的努力,駱晉紳都看在眼裡,因此在晚上回到辦公室時,會不由自主地替她帶來晚餐。
安絲柳接過袋子,卻沒有立刻打開,她心裡還掛著藍欣的事,偏偏直來直往的個性不知道怎麼拐彎問,只好豁出去單刀直入道:「那個……聽說你和那個名模藍欣很熟啊?」
駱晉紳詫異地揚起眉,「以前是有幾次合作。怎麼,你也聽到其他員工說的八卦了嗎?」
「是啊。」好像探了他什麼隱私,她有些不好意思,「他們說,你和她傳過緋聞……」
「藍欣是從國外回來的,所以言行舉止比較大膽熱情,或許因為這樣,那些媒體就誤會了吧。」他簡單地解釋。
「所以你喜歡她這型的嗎?」這句話問得有些急了,因為這才是她最想知道的事。
「這……藍欣很有女人味,一舉一動都是魅惑,身材也玲瓏有致,更懂得應對進退,我想,很少有人會不喜歡她吧。」
這番話無疑刺了安絲柳一劍。女人味……在他面前,她最缺少的就是女人味吧?
她悶悶地打開他帶來的晚餐,現在只有食物可以慰藉她失落的心情。
食盒取出來後,她瞧見他帶來的是她最愛的鰻魚飯—還是特大份的,外加一份花壽司,忍不住臉上揚起笑容。
他實在太瞭解她了!人是鐵飯是鋼,吃不飽怎麼做事呢?
當她拿起筷子,正要大快朵頤時,駱晉紳的聲音又在她耳邊悠然響起。
「不過做藍欣那一行也很辛苦,為了維持身材,她每天都只能吃低熱量的東西,她就不可能像你這樣吃特大號的鰻魚飯,不僅會被經紀人念,若被記者看到,又要大書特書了……」
持筷子的手僵在半空,安絲柳覺得自己又中了一劍,低頭看看小腹,忍不住憋氣把它縮起來。
駱晉紳沒有注意到她僵硬的動作,逕自說道:「藍欣也沒辦法像你一樣一直維持著一頭長髮,她的造型總是百變,雖然好看時髦,有時候卻未必能依她的心意來決定。」
安絲柳有些鬱悶地摸著自己的頭髮,默默地又中了好幾刀。「我也不想一直留著長直髮,是我爸叫我不准剪的。」
「你父親連你的頭髮也管?」駱晉紳被她拉回了注意力,總算不再提藍欣的事。
「我爸管得才多呢!」她索性憤憤地吃了好幾大口的鰻魚飯。哼,藍欣吃得少她學不來,那她自暴自棄當個大食怪總行吧!「不能太晚回家,要做辦公室裡的OL,不能成天在外面跑來跑去,說話不可以太大聲,笑的時候嘴不可以開太大,要做個淑女,要穿裙子……我都被他管得煩死了!」
「所以這就是每次我送你回家,你都只要我載你到巷口的原因?」他恍然大悟。
由於工作到太晚,他不放心她一個女孩子回家,總是會專程送她回家,然而每到巷口她就要他停車,現在他終於知道個中因素。
「是啊!還有,連我和男性朋友的交誼,我爸都要管……」她說得有些哀怨,活到這把年紀,除了幼稚園畢業跳舞,她還沒牽過男人的手呢!「像我當初是為了總裁而進沙夏的,雖然目的還沒達到,但要是被我爸知道這原因,肯定會殺來公司把我打包回家。」像老爸那麼嚴肅的人,怎麼可能容許她扒光自家總裁拍照呢?
不過駱晉紳徹底誤會了她的意思,心情整個沉了下來。
「好了,你快點把飯吃完,給總裁的簡報明天再弄,等一下我送你回家。」
語畢,他也不多留,轉身進了辦公室,這瞬間由溫柔到冰冷的變化讓安絲柳摸不著頭腦。
「他怎麼了?」她咕噥著繼續吃飯,腦子裡卻胡思亂想著他態度驟變的原因。
「是他也肚子餓了嗎?還是我吃相太醜嚇到他了?難道……是他想起那無緣的藍欣,所以心情不好?唉,我都忘了要挽救自己的形象,飯還大口吃得這麼開心……」
第5章(1)
隔天早上,安絲柳請了半天的假,沒有來上班。
由於她也加班好多天了,駱晉紳很乾脆地准了假,而陳秘書也沒有怨言地分擔了她的工作,畢竟之前她幫了不少忙,何況她下午就會回來。
過了中午休息時間,安絲柳已經通報她來到公司了,但她過了好久還沒進辦公室,不僅陳秘書納悶,連駱晉紳也焦慮了起來。
她不是不負責任的人,有事無法準時,一定會事先打電話告知,不會一聲不吭的,究竟是什麼擔擱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