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不想在你出門的那兩個小時一直胡思亂想,再說,酋長出借忽必烈是為了你,不是我!」她清楚表明立場。
「那我也不可能放你單獨一人在這裡。」他也有他的堅持。
「很好,達成共識,我去準備一下手電筒之類的東西。」她說著便要站起身。
遊星鷹定定看著她,霎時感到心底又是一陣瘋狂騷動,不禁目光熾熱地鎖住她的一舉一動。
「我還有一個方法,你待在我的研究室。」話一出口,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畢竟研究室裡的東西太珍貴,至今他還從未讓人進去過。
「我有沒有聽錯?」她狐疑地看他一眼,「你剛剛有提到任何關於研究室的話題嗎?」
遊星鷹沒有理會她的吃驚,警告似的看她一眼,低頭繼續用餐。
見他不作聲,低頭喝羅宋湯的模樣,沈靜語心底霎時流過一股股暖流。這個男人竟為了她主動讓步?
她很清楚研究室裡的東西對他有多重要,而兩人相識不長,他卻願意給予她這般的信任,不惜違背原則也要做出對她最好的決定,教她怎能不感動。
好長一段時間,她什麼事也沒做,僅僅只是看著他堅毅的側臉,一顆心跳得飛快。
「我已經將你的相關資料輸入電腦,輔助密碼是你的生日,手動麻醉針發射器在這裡,門外有監視器,判斷苗頭不對時,只要按下這個鈕,對方就等著遭殃,看清楚了嗎?」遊星鷹為她詳細講解。
「瞭解。」沈靜語點點頭,打量起他的研究室。
這裡宛如一座小型研究室,裡頭的研究工具齊全,而她並不全然感到陌生,有好幾種新型研究器材她也曾經操作過。
最令她感到吃驚的是書籍,滿滿好幾櫃艱澀的原文書,看得她眼花撩亂。
「東西不准亂碰,尤其是那個水槽裡的七彩魚蟹。」他修長的手指往右半邊巨大的水槽指了指。
「好,我連蓋子都不會去掀一下,放心。」看著四周被釘上特殊材質的巨大容器,她連忙保證。
「那邊有一台備用的筆記型電腦,你可以用,這邊是我專用的,最好別碰。」他一一吩咐。
「我知道,怕被我洗掉裡面的數據?」她瞭解這些數據是研究者的命。
「有概念。」他扯唇淡然一笑。
「其實我的工作跟研究也有點關係,不過我還只是個小助理而已,如果有可以幫忙的地方,儘管吩咐我做。」她希望可以幫他減輕一些工作量。
「喔?我倒沒問過你是做什麼的。」他挑了挑眉。
「檢驗一些藥劑、食物成分,或是找出黑心食品裡面到底加了什麼、劑量多少……」她滔滔不絕地如數家珍,一雙美目看著他,發現他原本閒散的眼神逐漸露出感興趣的光芒,這教她有些得意。
「所以這些器材,你大致都看過?」他截斷她的話。
「嗯。」想到工作,她才想起自己一口氣請了七、八天年假,本來想好好出來玩一趟,沒想到卻被困在這裡,只能安慰自己勉強算是一種另類新體驗。
遊星鷹摸著下巴,狀似真的在考慮請她幫忙的可行性有多高。
「這些都是你的書?」她讓他慢慢想,獨自打量起這裡豐富的藏書,並忍不住想拿幾本下來看看。「可以借我看看嗎?」她小心翼翼地提出要求。
「請便。」他感到一絲驚訝,她竟然會對這些書有興趣?連他身邊的研究員都不太碰這些書,沒料到她會有興趣。
思及兩人可能有相同的興趣,又教他忍不住更把這女人往心裡放一點。
「不怕我邊吃零食邊看,把餅乾屑掉在裡面?」她故意這麼說。
果然,他冷冷睨了她一眼,那凝重的表情令她發笑。
這個人果真很寶貝他的書吶!
他看了眼手錶,「我該走了。」
「路上小心。」她跟他一起走到研究室門口,揮手叮嚀。
他走後,待在研究室裡的沈靜語視線掃過架上每一本書的書名,艱澀難懂是她唯一的結論。
好不容易看到一本關於這個島上的動植物圖監,她頗有興趣,便捧起書扭亮檯燈,細細拜讀起來。
直到研究室響起柴可夫斯基的《1812序曲》,她才驚覺時間流逝的速度有多快。
她闔上書本,抱起書開心地快步通過研究室和感應式亮燈走道,正要動手拉開夾層時,夾層竟刷地一聲打開了。
沒有意外,高大俊朗的遊星鷹頂著一頭微濕的黑髮俯身凝視著她,瞬間,她覺得心跳如擂鼓。
時間彷彿凝結,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膠著。
沈靜語看見他健碩的身體微微傾向自己,火炬般的雙眸緊緊揪住她,教她心跳加速,連呼吸的頻率也跟著亂了節奏。
遊星鷹原只是想通知她可以出來了,卻在看見她著急迎來的模樣時,克制不住想碰觸她的衝動,不禁伸出手移近她粉雕似的玉頰,此刻紅潤的玫瑰色澤,彷彿正在邀請他給予最溫柔的撫觸。
就在他溫熱的手掌正要撫上她發燙的雙頰時,他的身形猛然一頓,改為用手背替她將垂落在臉頰的烏絲輕輕撥往耳後。
沈靜語晶亮水眸微揚,看穿他略帶遲疑的表情,一顆攀上頂端的心,瞬間被重重摔落,碎成數塊!
「回來了?」半斂眼睫,她用故作輕快的語氣隱藏心底陡升的失落感,濃濃苦澀攀騰,熱紅了她黑白分明的水眸。
他討厭她嗎?
遊星鷹久久沒有回答,在她耳邊的手握緊成拳,咬緊牙根,逼自己收回手。
他不該碰她的!差點忘了,她還有個未婚夫正在等她回去,他對自己殘忍地一遍遍警告著。
見她又看向自己,他別開臉,悶悶地答了一聲,「嗯。」
「我來泡杯熱可可?」她語調乾澀地提議。
「嗯。」反應依然冷淡。
不一會,沈靜語泡了兩杯熱可可放在桌上。
他換好衣服後坐下來,默默喝著她泡的熱飲,這是少數他縱容自己從她身上汲取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