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兄弟被一位嬌美的姑娘如此大讚,面上謙虛,心下卻樂開花,連忙再度抱拳。
「哪裡,過獎、過獎。」
關雲希接著指向褚恆之。「這位呢!也在道上赫赫有名,五湖四海人人皆知的大俠,人稱『鐵扇公子』,你們肯定聽過。」
兩兄弟聽了,立即一臉傾慕地拱手。
「鐵扇公子,久仰、久仰。」
「……」褚恆之皮笑肉不笑地抱拳回禮,目光瞟向她,就見她含笑道:「別這麼見外,就叫鐵扇兄好了,親切點。」
兄弟兩人聽了,立即改口。「鐵扇兄。」
「……」他繼續皮笑肉不笑地抱拳回禮。
瘦猴道:「事不宜遲,咱倆兄弟帶路,飛鷹大姊、鐵扇兄,這邊請。」
「有勞兩位。」關雲希拱手道謝。
瘦猴和胖虎兩兄弟轉身領路,他們兩人便跟在身後,待隔了些距離,褚恆之低下臉,氣息來到她耳邊。
「飛鷹大姊?」
關雲希朝他擠擠眼,低聲道:「就是我。」
「為何你是飛鷹,而我是鐵扇?」
「我喜歡天上的鷹嘛,就叫飛鷹,而你極喜扇子,就幫你取個鐵扇,高興吧?」
他看起來像高興的樣子嗎?還有,說得好似他對扇子有戀癖似的。
「說到扇子,我倒要問你,上回你搶走的那把扇子呢?」沒見她帶在身上。
「為了保管好,我派人去訂做一個寶盒,收在裡面呢!」她嘿嘿一笑,那把扇子是他的把柄,她才不還呢!
他瞄著她討好的笑,丟了句。「給我保管好,不准丟了。」
「放心,我當平安符,寶貝著呢!」
見他沒打算要回,她立即拍胸脯保證,殊不知她這沒心沒肺的笑靨,特別明媚動人,沒有女兒家的矯揉造作,反倒多了讓人不避忌的爽利,令人不禁莞爾。
有瘦猴和胖虎兩兄弟帶路,這一路上再無遇到任何陷阱。
「你到底要給我看什麼?」褚恆之不禁狐疑。
「巫江寨。」
她說得輕鬆,他卻聽得驚訝。
巫江寨正是這次被官兵圍剿的山匪,而巫江只不過是一個名稱,實際上到現在官兵仍搜查不到山寨的地點,因此雖然剿匪打了勝仗,卻並未完全剿滅。
褚恆之訝異地盯著她,他只知道她與巫江塞山匪有來往,卻沒想到她連山寨的地點都知道。
見他一臉驚訝,關雲希笑得戲謔。
「怎麼,不敢去?」
外傳巫江寨山匪窮兇惡極,吃人骨血,扒人內腑,姦淫、燒殺、擄掠樣樣來,是一群沒人性的魔鬼,活人進了巫江寨,屍骨無存出不來,所以在見到他的臉色時,她才會挑釁地問他這話。
「耳聞為虛,眼見為實。」他淡淡地說出這八個字。
她立即豎起大拇指。
「不愧是刑部尚書府的大公子,知道世間傳聞多有誤,不會隨人說風便是風、說雨便是雨,有智慧。」
褚恆之瞄了她一眼後,看向前面,面無表情
他們來到一座山谷,環繞山谷的石壁上長滿了青苔,附近有瀑布流下,因此水氣匯聚,看不出有任何可出入的山洞或是石門,直到瘦猴和胖虎吹了口哨後,原本瞧不出任何異樣的石壁竟然動了。
就見石壁山坡長滿的各種山草樹木冒出一個又一個頭顱,他們各個手拿長矛與弓箭,塗著草綠色的臉上張著一雙雙目光如炬的眼睛,正在盯著他們。
原來,他們早已進入山寨的地盤了。
褚恆之心中驚訝,原來所謂巫江寨並沒有寨門,搜查的官兵自然找不到門。
瘦猴伸出雙手朝上面的門衛漢子比手畫腳一番,用的似乎是他們的暗號。
褚恆之低聲問她。「他們比畫什麼?」
他本是試探性一問,料不到她還真能回答。
「等會兒接待咱們的那個人叫熊海。」
「他是誰?」
「當家們之下便是他了,什麼都管。」她輕笑道。
沒多久,便有一人攀籐而下,此人生得一臉大鬍子,身材高壯,面相兇惡,十分懾人。他一落地,就不由分說地送瘦猴和胖虎各一腳。
「叫你們去看,居然隨隨便便就把外人帶進來了,混賬!」
瘦猴和胖虎兩人被踢得哇哇叫,見到他就跟老鼠見到貓似地矮了半個頭,挨打不敢還手。
大鬍子男踹了兩人後,猛然怒瞪過來,大聲喝令。「來人,將他們抓起來!」
褚恆之沉下臉,渾身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勢。
「熊叔,你到現在還是這副熊脾氣,一點都沒變啊!」關雲希笑得悠哉,絲毫不被他的氣勢所懾。
熊海愣住,瞪著眼前這個女人。
「別以為喊我一聲熊叔,就能拉近關係,這兩個小子被你幾句甜言蜜語所騙,本爺可沒那麼幼稚,以為能叫得出咱們幾個名字,就能混吃騙喝?」
關雲希搖搖頭。「熊叔,別發那麼大牌氣,小心舊疾又復發。文大夫說過,你忌吃辣、忌喝酒,還忌發脾氣呢!」
熊海呆住,凶狠的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重新打量眼前這個丫頭。他往前走近,居高臨下地瞪著她。
「你說你是大當家的結拜姊妹,有何證明?」
關雲希雙臂抱胸,直視他的迫人氣勢,笑道:「我能找到這裡,能知你們的事,都是大當家告訴我的,這就是證明。」
熊海瞪著她,忽地陰沉沉地笑了。
「這些事,若是仔細打聽並不難。臭丫頭,你以為唬幾句,就能騙得了我熊海?你今日要是拿不出證明,你們兩人就別想活著出去。」
褚恆之皺眉,轉頭看向關雲希,見她依然不慌不忙,反倒笑得更加明媚,語帶頑皮。
「這可是你叫我證明的,我還知道,你每隔幾日就會去後山那處湖水,表面上是去泡澡,其實是因為那湖水裡有個小洞,你在那洞裡藏了——」
「停!」熊海忽地大喝一聲,他本就嗓門大,這一吼,震得四周人都嚇一跳,唯獨關雲希老神在在地笑著,彷彿早料到他的反應。
這時候的熊海臉色早已大變,一臉緊張又見鬼地瞪著她,左右瞧瞧,四周上耳目太多,遂對她示意到一旁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