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當初父親曾聽聞官逼民反,只是沒有證據,便派他暗地來搜羅證據。
這時,三當家柴狼拎著酒杯來敬酒。
「不瞞飛鷹姑娘,我一見你,便有一見如故之感。」
關雲希微笑,心想那是當然的,我就是大當家,只是外表換了殼,裡子還是一樣的。
「我也對你一見如故,看你為了搶大當家的身子,如此護著她,讓我著實敬佩。」
「既然你是大當家的結拜姊妹,那就是我柴狼的妹子了,以後有我罩你。」他拍胸膛道。
「妹子?怎麼不是大姊?」
「你瞧你,看起來明明比我小,當然你是妹子,我是三哥,他是二哥。」
關雲希愣了下,接著想到,對了,她現在是關雲希,年齡確實比她生前小了三歲。真吃虧,生前被人叫大姊、大當家,現在她卻得叫人家「哥」。
「妹子,來,三哥敬你!」
柴狼一手舉杯,另一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山寨裡,大家都是性情中人,不拘小節,關雲希生前便常與老三勾肩搭背,舊習仍在,所以不以為意,但是看在褚恆之眼裡,那便是大大的不妥了。
他黯黯的目光瞄到那隻手,不動聲色地拿起酒杯,對柴狼道:「聽說三當家酒量極好,在下仰慕已久。」
柴狼聽說人家仰慕他,又說他酒量好,自然得意,沒有男人會說自己的酒量不好。
「好,咱們干個痛快!」
兩人乾掉一杯後,褚恆之很自然地把酒杯伸向關雲希。
「倒酒。」
關雲希聽了,也不覺得有什麼,只當褚恆之被她說服了,要和山寨的人套些交情,立刻熱情地上前倒酒,便也離開柴狼那只勾肩搭背的手。
「你找對了,咱們這位三當家,酒量好,找他喝酒最爽快了。」
柴狼本就是個豪放不羈之人,聽到飛鷹妹子讚美他,嘴上的笑容合不攏,看她的眼神更是閃著狼光。
褚恆之看在眼底,不動聲色地勾起笑。「哦,如此一來,今夜我一定要與三當家不醉不歸了。」
「好說!」柴狼哈哈大笑,把酒杯伸向關雲希。「來,倒酒!」
「好咧!」
關雲希笑應,正要走回去,不料手上一空,那酒壺被褚恆之拿走。
「我來吧!」他說著,並拍拍一旁的席位,狀似漫不經心地丟下話。「坐。」
關雲希哦了一聲,沒有多想,很自然地坐在了他的身旁,沒注意到這位置讓褚恆之得以隔開她和柴狼,不讓那男人的手臂有機會搭在她身上。
關雲希不知道褚恆之的酒量到底如何,見他與柴狼一杯又一杯地喝著,還劃起了酒拳,不禁感到新奇。
看不出這位尚書府的公子,喝起酒來,竟然也有豪情爽快的一面。
見他們喝酒,她肚中的酒中也饞了,遂拿起酒壺,就要喝一口,卻被另外一隻手迅速搶過去。
「你喝這個。」褚恆之將另一壺遞給她。
她瞧著那酒瓶,這是給女人家喝的淡酒,對她來說跟喝水一樣,哪有烈酒夠味?
她把淡酒放下,改而伸手去撈另一壺,拔開木塞,濃烈的酒香味立即撲鼻而來。
這才叫做酒。她滿意地笑著,正要為自己倒一杯,卻又被一手給握住了杯子,身旁傳來淡淡的命令。
「不准喝烈酒。」
第5章(1)
關雲希愣住,抬眼看向褚恆之。
他沒看她,依然與柴狼談笑風生,手掌卻似長了眼睛,穩穩地握住她的杯子。
她呆了呆,忽地恍然大悟,同樣用著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對他道:「你放心,我酒量很好,不會喝醉的。」
她認為褚恆之是怕她喝酒誤事,因此才會阻止她。
要知道,想當初她還是大當家時,燒刀子這種烈酒,她可以喝三罈而面不改色,就連熊叔的湖中仙,她也可以撐到喝完一壇還沒醉意。
「不可飲。」他淡淡命令,還是這句話。
關雲希眨了眨眼,心想這傢伙真不放心她?
但她豈是乖乖聽話的人?當年只有她叫人別喝的分,哪有別人不准她喝?
好不容易來到山寨,這兒是她的地盤,弟兄是她的夥伴,彷彿回到從前一般,她不喝個幾杯,哪裡甘心?
她決定向他證明,她能喝,而且絕對不會醉。
她很自然地無視某人的命令,悄悄使力,想掙脫他的手掌,偏偏這傢伙大風吹不動,看似沒用力,卻堅硬如鐵掌,掙不開一指,動不了分毫。
這是以強欺弱,欺她武功不如他,她正懊惱時,正巧一名送酒的小廝經過,她立即伸手去拿。
她才剛有動作,那原本握住杯子的手,改而用手臂架住她的頸子,把她往後面勾去,而她伸長的手就這麼剛好與那酒壺失之交臂,眼睜爭地看著「酒兄弟」落入他人的懷抱裡。
關雲希火了,抬頭往後看,褚恆之用手臂架住她脖子不讓她喝,而他自己卻與柴狼喝得正歡。
她伸手試圖扳開他的手臂,仍是無法掙脫,他絲毫沒有放人的意思。
這傢伙有病啊!沒事管她喝不喝酒,她的酒量說不定比他還好呢!竟然阻止她!
既然扳不開,她就去搔他癢,於是雙手齊下,去搔他的胳肢窩和腰間,她就不信,看他能忍多久。
褚恆之額角突了突,藉著飲酒遮口,低頭對她道:「乖一點,除非你想被我點穴。」
感覺到她身子一僵,手也不亂搔了,他抿唇而笑,繼續無事般與人乾杯。
柴狼灌了一大口酒,抹去嘴邊的酒液,見到對方的手臂圈著飛鷹妹子,而飛鷹妹子則乖乖地靠著他,狀似親密,禁不住有些眼紅。
大夥兒喝了酒,酒酣耳熱之際,行為自然也放浪不少,不少人摟著自己的女人,因此柴狼忍不住問出口:「鐵扇兄,她是你的女人?」
褚恆之沒回話,關雲希則沒好氣地代答。「不是,咱們是朋友。」
褚恆之沉默地喝著自己的酒,面上不顯任何情緒。
柴狼聽了,卻是喜形於色,又瞄了褚恆之一眼,見他沒反駁,便放心了,只當他們是不拘小節的江湖兒女,隨意慣了,既然只是朋友,這表示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