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交給我,我來套他的話,求你了。」
「我可以命人繼續逼供,他骨子再硬,一定有弱點。」
關雲希搖頭。「我不想因為酷刑逼供,將他傷得半死不活,讓我私下跟他談談,或許有辦法說服他。」
褚恆之依然冰冷著臉,直直地盯著她。
她瞅著他,學著小女人嘟嘴道:「這人我還有用處呢!不能弄死了。」話語中難得多了一絲請求和撒嬌。
褚恆之望著她小女人的嬌態,神情稍緩。「你小心點。」這是答應了。
關雲希立即點頭,美眸瞅著他笑。
褚恆之想到適才在馬車上與她親熱的事,心頭一熱,忙收斂心神,板著嚴肅的面孔,帶人退出屋外。
等屋內只剩兩人時,關雲希這才來到楚應嘯面前。
楚應嘯的穴位已被封住,這也是褚恆之答應讓她與楚應噓兩人在屋內的原因,受制的楚應嘯傷不了她。
關雲希蹲下身,盯著跪在地上的楚應嘯,與他對視。
「楚應嘯。」
男人低著頭沒理她,而她也不以為意,繼續道:「我是葉楓的拜把姊妹,她死前曾告訴我,若是她有不測,就要我代她完成未完的大業。」
楚應嘯給她的回應是一聲冷笑,對她的話絲毫不信,只有不屑。
關雲希不在意,繼續道:「葉楓交代過我,要我找到你,找到你之後,她還要我告訴你……」
她靠近楚應嘯的耳,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即便屋外的人運力於耳,也絕對無法聽清的聲音說出了話。
楚應嘯原本低垂著眼,面色不屑,在聽到那句話後,猛然驚愕地抬起頭,瞪著難以置信的眼,直直看向她。
他抖著唇,顫巍巍地道:「你……你怎麼知道?」
關雲希笑得又賊又刁蠻。「葉楓什麼都告訴我了,你要是不聽我的,我就把這事昭告天下。」
楚應嘯呆呆地盯著她,聽聽這刁蠻的口氣,瞧瞧這賊笑的表情,以及這威脅人的模樣,簡直跟葉楓如出一轍。
他看著她,彷彿透過她看到了葉楓的影子,那個女人天不怕、地不怕,面對他這位花花公子的追求,沒有害羞,也沒有矯揉造作,反倒爽朗以對,氣勢逼人。
葉楓是他這輩子見過的女人中,最可愛又最讓人難以忘懷的一個。
「我操!」他忍不住低罵一聲。他一定是瘋了,明明這女人不是葉楓,卻讓他再度有了小鹿亂撞的悸動。
「如何?」與他咬耳後,關雲希退開一步盯著他,雙臂抱胸地等待他的答案。
楚應嘯把她從頭到尾打量一遍後,突然勾起了笑。
「行,就依你!」
關雲希勾唇,露出滿意的笑,又讓楚應嘯瞪直了眼,甚至看得有些失神了。
等在屋外的褚恆之聽到開門聲,一回頭,就見關雲希含笑跨出門坎,來到他面前。
「行了,他願意跟我們合作。」
褚恆之看著她,「他願意招了?」
「是的,找個大夫來給他治傷吧!」
褚恆之盯著她的笑容,幽黑的雙眸有些明暗難測,他沉吟了會兒,對一旁的掌櫃命令。「去請大夫。」
掌櫃立即應聲,領命去辦。
關雲希聽了滿意,轉身又要走回屋,卻被他握住手腕,她回頭尚未開口,就被他拉著離開。
關雲希抽不出手,只好任由他拉著,被他帶進另一間房後,關上門,他面色沉鬱地轉身盯著她。
「你對他說了什麼?」
「還能說什麼?就是跟他談條件,只要他肯合作,我便擔保他的小命。」
「就這樣?」
她面有難色地說:「不只這樣,但是我不能說。」
「為何不能?」
「因為事關葉楓的名節,我不能說。」
她知道他問的是自己在楚應嘯耳邊說的那句話,與其否認,不如編個理由取信於他,免得被他緊盯不放。
褚恆之緊緊盯著她,見她也一臉正色地看他,一副不肯退讓的模樣。
「真是跟葉楓有關?」
「當然,不然呢?」
褚恆之雖仍心有疑慮,但又抓不到什麼疑點。
適才他在屋外,關雲希跟楚應嘯說的話他都聽到了,只除了最後那句悄悄話太過小聲,他無法聽清楚。
想到她是貼近對方耳朵說的,就令他渾身不舒服,見她執意不肯對他吐露,他心裡極悶,不過楚應嘯說過他只虧欠葉楓,看得出那男人對葉楓的在乎是認真的,想來除了跟葉楓有關的事,他實在想不出那男人願意合作的動機是什麼,因此關雲希這般解釋,也說得過去。
「你打算怎麼做?」
聽到他不再針對那個問題質問她,關雲希臉上的笑容更亮了,就知道沒什麼事是她唬不過去的。
「我跟你說,銀狐這人是個人才,好好讓他發揮才能,必成大用。」
「他有何大才?」
「枕邊細語、床上功夫、色誘哄騙、灌迷湯,無人能及。」
褚恆之黑了臉,如此一來,他還能讓那個渣男靠近自己的女人嗎?
葉楓能夠統領一群山匪,成為大當家,自是有她一套馭人之法,她懂得任用人選,是猴子就讓它爬樹,是地鼠就讓它鑽洞,讓人發揮所長,展其所才。
而對於楚應嘯,她也是這個想法。她評估之後,認為楚應嘯還有大用,因此先將個人恩怨放一邊,她決定讓楚應嘯將功贖罪,繼續自己上一世未完的任務。
她之所以得人心最重要的一點便是她不為己私不為己利,她圖的是讓大家脫離通緝的生活,歸順朝廷,不再過著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待她完成大業,解散巫江寨,便要闖蕩江湖,去過閒雲野鶴的日子,誰知大業未成,她就死了。
現在老天給她一個重生的機會,她認為這是老天要她繼續努力,把未竟之事做完。
她打算讓楚應嘯像上一世一樣,去替她打探逍息,接近那些夫人、小妾,她要知道到底是誰出賣了她,是誰壞了她的大計?
掌櫃將大夫領來給楚應嘯治傷,所幸褚恆之也只是將那張俊美的臉蛋打成了包子,並未傷筋動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