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由不得你,」孟成耀沉聲喚來兒子,「修兒,把你的新娘帶回房去,將她看好。」
「別碰我!」她避開孟修的手,連忙往後退去,「若你們執意逼我,我寧可一死!」
孟修一聽,頓時著急的大喊,「芯兒!千萬不可—」
「隨你。」孟成耀冷冷的打斷兒子的話,「就算是死,你也是我孟家的媳婦,這是不會改變的事實。」
她是死是活對他而言,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一直處心積慮想得到的——
拿死要脅也沒用,周紫芯咬著牙,豁出去的拉起裙擺便往外衝。
至少,她得救出天凜!
然而才跑沒幾步,她便讓孟成耀給擒住,纖細的脖子也隨之遭他掐住。
「既然你這麼不聽話,留著也沒好處,要死,我就成全你,等你死了,我再讓孟修迎娶你的牌位。」他陰狠的道。
「放——手!」她臉色漲紅,不停拍打他的手,雙腿卻仍是緩緩的離開地面。
「爹!你這是做什麼快放開芯兒!」孟修大驚失色。
「閉嘴!」孟成耀瞪了這沒用的兒子一眼,冷酷的說:「女人再找就有,忘了我昨夜和你說了什麼嗎?」
頓時,他不敢再多言,神情複雜的看著快昏死過去的周紫芯。
兒子的沉默令他滿意,孟成耀加重力道,沉聲吩咐,「去拿條白綾來,就說這女人因不甘受辱而上吊自盡,明日再將關在地牢的男人送進官府!」
不!不可以!
周紫芯想大喊,然而她的意識卻愈來愈模糊,掙扎踢踹的手腳,漸漸的失去力氣,頹軟的垂下——
砰!
「誰」本是寧靜無聲的房裡突然發出巨響,驚得孟成耀猛地回頭,同時感到手中的周紫芯頓時脫離了他的掌控,待他定睛一看,她人不見了,而兒子卻是動也不動的倒臥在地,「修兒—」
他慌得要上前察看,可才一動,脖子突然遭人掐緊,他整個人隨即被壓到牆上,手腳有如千斤重,無法掙扎。
看著如鬼魅般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男人,他嚇得張大嘴,「你—你不是被關在地牢」
楚天凜俊美的臉龐十分酷寒,那雙烏眸中透著陰狠的光芒,語氣卻輕得像一陣風,「你敢傷她?」
當下,孟成耀渾身發顫,那寒意打從心底散至全身。「你——你究竟是誰?」
那雙眼——他確信自己見過那雙眼,可他到底是誰,他為何想不起?
「忘了是嗎?」楚天凜冷笑一聲,「時間的確是有些久了,我也費了好一會兒的時間才想起你是誰呢——『孟豐』。」
孟成耀驀地瞠大眼,腦海倏地浮現一個將臉藏在黑面紗下,只露出一雙冷寒雙眸的人影。「你——你是——『毒閻羅』」
「想起了?」他輕哼一聲,「既然想起,是否也記得當初咱們訂下的契約?」
待腦中浮現契約內容後,孟成耀這才真真實實的感到懼怕。
「我——我不曉得你說什麼!」一反方才欺迫周紫芯的威風,此時他懦弱得像個普通老人。
「少裝傻!」眸一瞇,楚天凜加重力道,孟成耀頓時漲紅了老臉,開口求饒。
「饒命——饒命呀!想、想起了,我想起來了!」
他怕得渾身直打哆嗦,將與毒閻羅—楚天凜簽下的「契約」內容記起得一清二楚。
三年前,他在黑市以一千兩黃金購得毒閻羅的「風綠」。江湖上的人都知曉,要買毒閻羅親手調配的毒物除了要他允許,還得和他簽下契約,而契約的其中一條就是—不得轉賣。
而他——毀約了。
「你真該死!」黑眸裡殺意濃厚,楚天凜又加重了幾分手勁,「竟敢瞞騙我,還私自轉賣『風綠』—」
那日他被擒,本能輕鬆脫困,卻在看見孟成耀時改變心意而束手就擒,因為他認出這人就是三年前向他買下「風綠」的孟豐。
他沒想到孟成耀如此狡詐,不僅為了欺騙他而化名,還編了個故事,且整整佈署一年。
他記得那時自己會將「風綠」賣給他,是因為他說要用此毒殺害當時一名罪大惡極的土匪,據調查,那匪賊姦淫擄掠、殺人放火無惡不作,而「孟豐」表明自己的女兒便是受此賊所辱,投河自盡,他為了報仇才會到黑市競標。
那時他不疑有他,當然更不會想到孟成耀即使是作戲,仍是殺了那惡賊,自己則另外保留了一半以上的「風綠」,並將它轉賣給周府的僕人,洪俊啟。
在牢裡的五日他可沒閒著,用飛鴿傳信的方式請厲天行為他調查整件事情,才有這驚人的發現。
原來孟成耀早已覬覦周府的財富,更曉得周府掌權之人並非周老爺,而是其女周紫芯,但他很清楚她僅是代理,等弟弟長大成人後,周府的一切仍要歸予弟弟繼承,因此他將「風綠」賣給洪俊啟,打算借刀殺人除去周大富、么女周媛媛和周大富唯一的兒子周牧傑。
他精心佈署,在下手之前先讓孟修去提親,打算等周府子女全數死盡,再來對付洪俊啟,最後只要迎娶周紫芯過門,就能名正言順接收周府的一切。
雖然這之後周紫芯也中了毒,周牧傑及周媛媛也未死,但事情的變化卻沒阻礙他的野心。
「鳥為食亡、人為財死,孟豐——不,該喚你孟成耀,你當真是要財不要命,還是說——你以為能瞞得過我?」楚天凜眸光如寒刃,直貫入他盛滿恐懼的雙眼。
違背契約,死路一條,更遑論他還差點殺了他心愛的女人,光是這點就足夠讓他將孟成耀化為屍水,屍骨不留。
「我——我——」沒想到自己的計謀會讓他識破,孟成耀嚇得臉色發青,偏偏手腳被施了毒無法動彈,他只能窩囊的拚命求饒,「楚大爺,請你饒命!是我錯了,是我不該,我、我會退婚,會成全你和紫芯,請你——請你放了我——」
「我們不需要你的成全。」楚天凜猛地收回扣在他頸上的手,陰森的又說:「你想怎麼死?我多得是折磨人的毒藥,每一種能都讓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