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前夫太犯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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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這是自從跟傑瑞離婚之後,毛真妍再一次嘗到食不知味的感覺。

  明明餓了,可卻一點胃口都沒有。

  一整天,傑瑞都忙著跟皮特商討雷多的身後事,而她則待在他的公寓裡。

  在這種時候獨自一人真的是一種煎熬。

  她多希望有人在她身邊,跟她說說話。

  於是,她打了通電話給母親。

  電話接通,那端傳來的是毛家慧興奮的聲音,「毛毛,你要回來了?」

  「不,」她的聲音虛弱無力,「媽,我可能得再待兩天。」

  「怎麼了?你的聲音聽起來怪怪的,」毛家慧試探地問:「不是傑瑞出了什麼事吧?」

  「不,他沒事。」她難過的回答,「是貝裡尼先生過世了。」

  毛家慧陡地一驚,「你是說那個七十歲的工匠嗎?」

  「嗯。」

  「天啊,他怎麼了?」

  「心肌梗塞。」她哽咽地開口,「當時我在他身邊,可是我救不了他。」

  聞言,毛家慧沉默了幾秒鐘才道:「毛毛,這真的是很遺憾,不過那不是你的錯。」

  「傑瑞也這麼說,可我就是……」

  「女兒,」毛家慧打斷了她,溫柔地勸解,「你是個外表強悍,但內心溫柔的孩子,你會覺得難過、覺得歉疚,媽可以理解,不過生死有命,那不是你能改變的。」

  「媽,我真的很難過,他是個好人,他對我很好、很好……」說著,她難過得無法言語,掩臉低泣。

  電話那端,毛家慧好一會兒沒有說話,

  末了,她輕歎一聲,「毛毛,人生就是這樣,你永遠不知道身邊的人何時會離開——不管他們是活著離開,還是死去,」毛家慧語帶深意地說:「就是因為這樣,我們才要珍惜身邊的人以及難得的緣分。」

  「媽?」聽出母親在跟她談的不只是雷多的猝逝,毛真妍一怔。

  「毛毛,媽問你,你要老實的告訴我,你對傑瑞完全沒有感覺或是情分了嗎?」

  她對傑瑞怎能沒有感覺,至今,他還觸動著她的心。

  若對他沒有感覺,她的情緒又怎會因為他而強烈起伏?

  「你不說話,算是默認嗎?」

  「媽,不管我對他有什麼,那都已經過去了。」

  「沒過去。」毛家慧反駁,「他又出現在你的生命之中,你不覺得這是一個契機,一個預兆,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

  「媽,如果結局又是分手收場呢?」她不是不相信愛情、不相信他,而是對自己沒有信心。

  「媽,我脾氣很糟,我不好相處,我……有時連我都很討厭自己這種彆扭的個性。」她輕歎一記,「如果我是男人,肯定不會愛上我這種女人,跟我在一起,簡直是自討苦吃。」

  毛家慧聽了一笑,「你知道自己的脾氣糟,那就改呀,再說,也許傑瑞就喜歡這種被虐待的感覺。」

  「媽,我怕舊事重演,我不想恨他,也不希望他恨我。」這才是她跨不出去的原因,「讓彼此都保留著和對方美好的回憶,不是更好嗎?」

  「舊事重演又如何呢?時間倒轉,我還是會愛上你爸爸,還是會生下你……」毛家慧不以為然,「沒錯,是很辛苦,但我從不覺得那是人生的失敗或是污點,如果沒有他,我就不會擁有你,對我來說,這人生還是美好的。」

  「如果有一天,他因為受不了我而離開呢?」

  「如果?」毛家慧笑歎一聲,「女兒呀,還沒發生的事怎麼說得準?你怎麼不想,如果他就是愛你,而且打死都不想離開你呢?」

  母親的話毛真妍一時挑不出毛病,於是,沉默了。

  「毛毛,拿出你當年嫁給他時的勇氣吧!」毛家慧鼓勵她,「如果他不愛你、你不愛他,或是他愛你、你不愛他,那我一定會要你轉身走開,可既然你們都還愛著對方,為什麼不給彼此一個機會?」

  「媽,我現在沒有心情想這個,我想他也沒心情……」毛真妍話鋒一轉,「總之我只是想跟你說,我會再待兩天,就這樣。」

  知道她又在逃避,毛家慧卻也只能輕歎一聲,「嗯,你保重身體。」

  傑瑞很晚才回來,他進門時,神情看起來有點疲憊憔悴。

  她感覺得出來,他不是真的累,而是因為傷心。

  他跟貝裡尼先生有著五年交情,既是忘年之交,也是生意上彼此信賴的夥伴,貝裡尼先生的猝逝,一定教他難以接受。

  「你吃了嗎?」她關心的問。

  「吃過了。」他無精打采的回答,「巴羅尼太太替我們做了晚餐……你呢?有吃東西嗎?」

  她其實吃得不多,但還是點了點頭。

  「時間不早了,你先休息吧。」

  看她身著輕鬆的休閒服,沙發上的被子也攤開了,他知道她在他進門之前應該已經躺下休息了。

  「嗯,你也早點休息。」

  她本想問他關於雷多的事,但心想他已經忙了一天,就別再煩他。

  於是,她在沙發上躺下,而他則進到浴室沐浴。

  不多久,他出來了。

  他們什麼話都沒說,各自就寢。

  也許是白天發生的事讓她的心情震盪太大,明明眼皮沉重,明明覺得累、覺得困,卻怎麼都睡不著。

  但她不敢翻來覆去,就怕吵醒了他。

  閉上眼睛,她迷迷糊糊的睡去,但不一會兒又突然驚醒。

  這時,她隱約聽到了聲音——

  傑瑞下了床,而且正移動著。

  雖然他的腳步很輕,但她還是聽到了。

  接著是通往露台的門被拉開的聲音,她睜開雙眼,下意識的看了一下牆上的老時鐘……

  半夜兩點了。

  這個時間,他到露台上做什麼?睡不著?她該去看看他嗎?

  不,也許他需要獨處,她的出現只會壞事。

  可是他究竟在做什麼?在獨自哀悼一位亦師亦友的長輩離世?還是……她無法不在意。

  而這樣的在意,來自於最純粹的關懷和愛。

  終於,她還是決定起身查看並關心他。

  掀開被子,離開沙發,她輕緩的往露台的方向而去——站在門邊,她看見他坐在地上,雙腳曲起,他的額頭緊貼著膝蓋,大大的手掌抱著頭,弓起的背脊微微的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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