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當她心裡暗叫著的同時,正與男客說話的雷多看見了她。與兩年前無異的他笑容滿面,熱情開朗的招呼她。
「美麗的小姐,想找什麼嗎?」
她還沒開口,男客已轉過頭來——
天啊!真的是他,傑瑞.摩羅爾。
老天爺在開什麼玩笑?為什麼他們又遇見了?
他咧嘴一笑,「讚美天父。」天主教徒的他在頭及兩肩之間畫了十字。
「你沒地方可去嗎?」她忍不住凶了他一句。
可話一出口,她又警覺到不該在雷多面前情緒失控。畢竟,她是來談生意的,而沒有人願意跟一個情緒失控的女人談生意。
於是,她立刻調整情緒,盡可能的不讓自己的面目顯得猙獰。
「傑瑞,」雷多好奇的問:「你跟這位美麗的小姐認識?」
傑瑞瞥了她一眼,「是的,她是我的前妻。」
「欸?她就是你提起過的那個前妻?」雷多驚訝的瞪大眼睛,然後端詳著她,突然,他覺得她有點面熟。「小姐,我們是不是見過?」
雖然氣前夫口無遮攔的說出他們的關係,毛真妍還是盡可能的擠出笑臉。
「貝裡尼先生,兩年前我們在法國見過面。」
雷多想了一下,興奮地說:「你是那個台灣來的小姐,對吧?」
「是的,我是Kate。」
「我記得、我記得,當時除了你,還有一位男士……」因為想起了她,雷多顯得十分開心。
旋即,他意識到她此行的目的——「親愛的,」他語帶試探地問:「你該不會也是來跟我談代理權的吧?」
兩年前在法國見面時,她便已向他詢問過相關的事情,只不過當時他還不想讓「Heart of Firenze」離開佛羅倫斯。
「是的,貝裡尼先生,我是代表台灣的燦寶公司前來拜訪你,並希望有此榮幸將你的作品介紹給亞洲區的人們認識。」她誠懇的微笑道。
知道她為何而來,雷多先是一頓,然後笑了起來。
「傑瑞,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之一就是前妻,看來你遇到了。」雷多促狹道。
傑瑞挑眉一笑,沒說什麼。
可毛真妍有著敏銳的直覺,她嗅到事不尋常。
看來傑瑞不是貝裡尼先生的客人,來這兒的目的也不是為了購買飾品,所以,他也是來談代理權的嗎?
「親愛的,」似乎看出她眼底的疑惑,雷多主動說明,「傑瑞跟你有著相同的目的。」
她一怔,訝異的看著他。
不會吧?他們是同業?以前總是在幹粗活的他,現在居然成了上班族?
不過就算他是為了談代理權而來,他們也是各談各的,互不相干,怎麼貝裡尼先生卻笑說他遇上最可怕的生物?
等等,他該不是代表東方之心來的吧?
此念頭一鑽進腦海裡,她立刻瞪向他,「你是東方之心的人?」
他唇角一勾,「你猜對了,寶貝。」
她一驚,整個人幾乎要跳起來。
「喔,不!」她簡直不敢相信,世上哪來這麼巧的事情?
「你最好相信它。」他眼中黠光一閃。
此時,雷多呵呵呵的笑了起來。
「親愛的,這是多美妙的緣分!」
「什……不!」毛真妍又驚又氣的漲紅著臉駁斥,「這才不是什麼美妙的緣分!這是災難!」
看她氣急敗壞的樣子,雷多打趣地問:「傑瑞,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讓她如此生氣?」
「我一點概念都沒有。」他一臉無奈又無辜地聳肩,「我深愛著她,她是我最愛的寶貝。」
「哇喔,」聽了他的話,雷多感動的摸著胸口,「真是甜蜜。」
不敢相信他居然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出這種天大的謊話,毛真妍氣惱的瞪著他。
什麼最愛的寶貝?他明明在他們還有婚姻關係時,就已跟樓下的金髮辣妹眉來眼去。
「摩羅爾先生,你寶貝的名字,頭一個字母應該可以從A排到Z吧?」她諷刺道。
傑瑞向她眨了個眼,「不,我的寶貝的名字,第一個字母是K。」
「K?第一個字母是K的名字有很多。」她冷笑一記,「我記得我們樓下的蘇格蘭金髮辣妹的名字就叫Kelly,對吧?」
傑瑞想了一下,再看著她那一副耿耿於懷的表情,隱約意識到什麼他,笑了起來。
「寶貝,你在吃醋嗎?」
「作你的白日夢!我才沒有……」驚覺到自己完全失控,她猛地煞住話頭,尷尬的看著正一臉訝異又饒富興致的雷多。
糗斃了。
代表公司前來談代理權的她應該是個專業的、知性的又理性的人,而一直以來,她也表現得可圈可點。可今天她卻在貝裡尼先生面前形象盡毀。
他會怎麼想呢?接下來,他還願意跟她談嗎?
災難!傑瑞真的是她的災難,遇上他,她理性盡失,表現得像是頭情緒暴走的母獅。
她氣惱的、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貝裡尼先生,」她深呼吸一口氣,努力的挽救自己的專業形象,「敝公司在兩年前就非常欣賞你的作品,我們真的非常希望有這個榮幸將你的作品帶進亞洲市場。」
「雷多,我們認識有五年了吧?」傑瑞涼涼開口,「我想,摩羅爾珠寶比誰都更瞭解你的作品。」
毛真妍一震。
五年?他跟貝裡尼先生已經認識五年?而且他剛才說什麼?摩羅爾珠寶?
他什麼時候開了珠寶公司?又哪來的錢?
她懷疑的看著他,「你中了樂透嗎?還是釣到有錢的千金小姐或是貴婦贊助你?」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明明是個窮小子,不過幾年,怎麼可能有錢開珠寶公司?
傑瑞蹙著眉頭。
她在指控他什麼?他是個靠女人致富的小白臉?
「你是在侮辱我的人格。」他難得嚴肅地回應她的質疑。
「我只是合理的推理及懷疑。」
「是啊,我喜歡有錢的千金跟貴婦,奇怪,當初又怎麼會把時間浪費在你這個窮留學生的身上?」他語帶戲謔地回敬。
「什……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