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父親毅然拋棄幼子與妻子,只為和青梅竹馬的情人廝守,因此永遠失去了繼承袁家家業的資格。有人笑他蠢,竟為了個女人放棄整片江山,亦有人鄙視他拋妻棄子的行徑,但不管怎麼說,那男人終究是他父親。
韓騏雖不認同父親的行徑,卻又無法漠視這個為了他們母子幾乎失去一切的老人,而母親亦覺虧欠袁家許多,對於袁家提出的要求無不竭力達成,因此,今晚他就算百般不情願,仍不得不出現在這裡。
嘖,看來這會是個挺無趣的夜晚啊。
躲得過初一,躲不了十五,正是余夢嵐現下的心情寫照。
好不容易逃過相親,沒想到卻又被逼著來參加這什麼鬼慈善餐會。
她向來對這類假慈善之名,行炫耀之實的餐會非常不以為然,真要捐錢默默捐就好了啊,何必辦什麼餐會?
而且她很清楚老媽把她丟來這裡的用意,不過她實在對找金龜婿的事興趣缺缺。
雖然很累,但她喜歡現在的工作,每天都過得充實愉快,要她在家當米蟲給人養,不如殺了她比較快。
打發了幾個來搭訕的男人,余夢嵐環顧了下四周,自吧檯取了幾樣看起來很可口的菜餚後,躲到某個靠近陽台的角落吃了起來。
既然都浪費時間來了,就該多少吃點東西撈個本,雖然這兒的東西沒有先前韓騏帶她去吃的那家料理美味可口,但也比她平時在醫院吃的強多了。
韓騏……她輕輕咀嚼著這個名字。
自生日那天過後,她已有一個多星期沒見到他了吧?
本來這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雖然韓騏到醫院已經有幾個月了,但因他很神秘,她見到他的次數並不超過五次,而且過去她從不曾將這個人、這名字真正放進腦袋裡,聽旁人提起時,亦是左耳進右耳出沒有在意過,沒想到最近這些日子她卻莫名地常常想起他。
謎樣的男人。
連著三次接觸,她卻越覺得自己搞不懂他。
本以為他是溫文儒雅的謙謙君子,後來發現原來他是個有著奇怪惡趣味的傢伙,但之後又覺得,他陰險歸陰險,卻也是個心思縝密敏銳、懂得體貼他人的人,那天若他直接說要和她一起吃晚餐慶祝彼此的生日,她是絕對不會答應的,很意外他竟那麼快就摸透了她的脾氣,知道要等到最後才說。
這男人令她疑惑、迷惑,又彷彿受到了誘惑。
唉,真糟糕,難道她也成了外貌協會的一員嗎?居然對一個自己全然不瞭解的男人感到好奇……甚至產生了興趣?
余夢嵐心不在焉的吃著東西,兀自思索著,直到聽到附近隱約傳來一陣對話聲才回過神。
「你長得挺不錯的,有沒有考慮進演藝圈?」
余夢嵐疑惑的抬頭朝聲音來源望去,就看到一名身材臃腫的中年男子正以令人不舒服的眼神,盯著某位長相清秀的女服務生。
那名女服務生被逼得後退了幾步,一臉無措,「抱歉,我沒想過……」
「我說,你怎麼弄不清楚狀況呢?知不知道我是誰?我可是銀星的董事,在演藝圈裡要大紅大紫還是被封殺,都憑我一句話,所以要捧紅你太容易了,到時你名利雙收,又何必來這裡端盤子?」中年男子朝她走近,一雙毛手直接摸了上去,「你幾歲,叫什麼名字啊?」
「先生,請你不要這樣……」女服務生聲音中透著懼意,明亮的眼中盈滿驚惶。
那中年男子沒想到自報身份後對方還是拒絕,有些惱了,「小美人,我勸你最好識相些,否則……」
「否則如何呢?」突然,一個清冷的女音打斷他的話。
中年男子轉頭,就見到一名身穿紅色小禮服的女子正冷冷睇著自己。
她和那名女服務生是截然不同類型的女子,穿了高跟鞋後超過一百七十五公分的身高,使她看上去不夠纖柔嬌美,但卻有種張揚狂放的氣息,一看就知道是極有自信和主見的女人。
中年男子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你是誰?」
像這樣的女人若看過一次便肯定不會忘記,他確信自己不曾見過她。
當然,他不知那是因為余夢嵐在社交圈裡向來低調,還鄙夷地認定她不是什麼重要角色。
余夢嵐才不管他在想什麼,直接走上前,將手上的餐盤遞給女服務生,「麻煩你幫我收一下,謝謝。」
她也不想在這種場合出風頭,可要她眼睜睜看一個女孩子在自己眼前被調戲,她實在做不到。
知道她是在為自己解圍,女服務生對她投以感激的眼神,「哦,好……」欲舉步離開。
「等等,我有說你可以走嗎?」他不甘心的喊住人。
「先生,這裡不是酒店,請你別在這種慈善餐會裡丟人現眼好嗎?」余夢嵐不耐的道,她最討厭這種不把女人當人看的死沙豬。
中年男子沒想到她竟出言羞辱,臉色難看極了,「你究竟是誰?」
余夢嵐根本懶得理他,轉頭對女服務生道:「你快去吧。」
女服務生也不想再待下去,馬上轉身就走。
中年男子見狀,就想追上去。
「等一下,給我站……啊啊啊!」他話還沒說完,腳上突然傳來一陣劇痛,讓他忍不住大叫起來。
他的慘叫聲引來不少人的注目,紛紛朝這角落看過來,就看到某個臃腫的中年男子正抱著自己的腳哀號。
余夢嵐不疾不徐地收回自己行兇的腳,一點也不因引起騷動感到驚慌。
「媽的,你這女人……」中年男子怒視著她,正想衝上前好好教訓她一頓,然而見到她腳下那尖細的鞋跟時,腳上傳來的劇痛讓他不禁猶豫起來。
眼前美麗的女人覷著他的眼神淨是鄙夷嘲諷,他毫不懷疑自己若又靠近,她絕對會再補他一腳。
第2章(2)
「請問,這裡是發生什麼事了?」一個溫文好聽的嗓音淡淡響起。
中年男子見到他,眼睛立刻發亮,「啊,韓醫師,你來得正好,好歹你也是這裡的半個主人,這女人侮辱了賓客,是不是該做什麼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