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天祐拉了張椅子到身邊,拍了拍椅面要唐珺瑤坐下,「你過來。」
「你答應過我的,我的家人對你來說比較重要。」
「所以你要我循私?」
「我要你秉公處理。」
「我會讓你看看問事情要怎麼問,要以理服人。」
唐珺瑤還在賭氣,季天祐索性一把拉住她的手,逼她坐在自己身邊。
季氏還把自己當長輩,也拉了張椅子坐下,「天祐,你也看見的,被打的可是天賜。」
季天祐看也沒看季天賜一眼,倒是語氣冷冷的對季氏說:「姑母,先動手的確是我岳父不對,但任何一個清清白白的人,被人隨意誣陷都會不悅,表哥他無憑無據,就不能說我岳父收取回扣。」
「他是不是清白的還說不準,但他打人可是事實。」
季天祐知道姑母護短,但他不會任由她在這裡送風作浪,「沒有憑據先罵人終究是表哥有錯在先,若表哥先向我岳父道歉,我岳父就針對動手打人道歉如何?」
居然還得她的兒子先道歉?季氏當然不肯,「我們也不稀罕何昆的道歉,倒是天祐啊,你可得查清楚,別真被你岳父騙了,讓他從你口袋裡挖錢呢!」
第十二章 處置季家毒瘤(2)
季天祐站起身,走到一旁桌子上擺著的兩隻酒罈邊,各自從中舀了一杯,裡頭的酒的確都很醇厚,皆是好酒,既然價格相差兩成,或許他人信任何昆不會收取回扣,也會以為他是被人騙了。但若季天賜若是個正正經經的人,他倒可能相信,偏偏這季家三口人,他從來沒信過。
「這酒,味道的確不錯,表哥找的商行若品質及價格如表哥所說,那麼的確該是他找的商行較好。」
「看吧,天祐,我可是為了你辛辛苦苦挑了十幾家酒商,才找到了這一家,咱們是兄弟,我不會讓你吃虧的。」
「不會讓我吃虧……那表哥要不要給我解釋一下,你稍早為什麼從這個商家的手上,接過了二十兩銀子?」
季天賜還來不及顯露慌張的情緒,就聽見張士瑋雙掌一拍,兩名莊園裡的人帶出一個人,那人並未被限制行動,但臉上的表情看來是不願來走這一遭,是被逼著來的。
季天賜看清了那人,想也不想的否認,「這、這誰啊!我不認識。」
「表哥,這人不就是你推薦的酒商掌櫃嗎?你為我接洽了十多家酒商才選中這家,竟然連他們的掌櫃都不認得。」
季天賜發現自己否認得太快了,話鋒一轉,裝作才剛認出來的樣子,「原來是劉掌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天祐,你怎麼把劉掌櫃請來了?」
「表哥,我待你們一家不薄啊!過去姑母在我爹死後奪走了季家的一切,我沒爭,後來姑母還要謀奪我爹留給我娘及我的產業,我也沒對姑母不敬,算是已經做好一個侄子的本分了吧?」
季氏見季天祐又無故提起過去的事,連忙解釋,「天祐啊,姑母過去是因為你娘不擅經營,所以才會由我負責掌控季家的一切,我不但沒虧待你跟你娘,最後也沒搶走你爹留給你的,都是那個莫掌櫃背叛你的不是嗎?」
「姑母真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莫掌櫃根本沒背扳我,是因為他發現了姑母你想染指我爹留給我的產業,於是我讓莫掌櫃結束了一切,到其他地方另起爐灶。」
「什麼?」季氏原先以為莫掌櫃真的卷款潛選,那既然他沒有,莫非這季家莊……真讓天賜給說中了?
「怎麼,姑母很意外,在這個親人都會背叛的年頭,僕人反而不會嗎?」
「如果莫掌櫃沒有背叛,那麼你能買下這麼大一座莊園果然是用你爹當年留下來的財產買的,那也就代表了我們季家還沒分家,這莊園我們可以占一半!」
唐珺瑤真是大開眼界,哪裡來的不要臉的人啊!
「姑母,我早知道你打這個主意,但你錯了,買賣契約還在,朝廷有多少賞賜也眾所周知,我的確是用朝廷的賞賜買下這裡,並非用我爹給我留的銀子。」
「那莫掌櫃帶走的那些呢?」
「已經沒了。」
「那麼大的產業,居然都讓你給賠光了!」季氏當年因為莫掌櫃卷款澘逃而心疼過,如今知道那麼多家產還在,才剛高興不了多久,就又被告知已經賠光,怎麼能不心疼?
「姑母,彼此彼此吧!季家過去的既然都不在,我們就算一筆勾銷,但這季家莊,可是我一個人的。」
梁俊的腰骨一向軟得很,馬上出面打圓場,「天祐,你也別怪你姑母,她就是窮怕了,你收留了我們,我們已經很感謝,什麼這莊園要一半的事,你別跟你姑母計較。」
季天祐也懶得再偽裝,繼續剛才未完的話,「可姑父,你們就這麼感謝我的嗎?表哥會極力推薦這一家酒商,是因為收取了對方的回扣。」
那日季氏說要把季天賜安插到採買的職缺,季天祐就讓張士瑋派人暗中跟蹤季天賜。
一開始,季天賜的確很賣力的找了幾間不錯的商行,為的就是降低他的防心,也等待這一筆大生意的來臨。酒肆最大宗的採買自然是酒水,如此重要的事,季天祐當然會交給信任的人,也就是岳父何昆,但他也知道季天賜不會放棄這個機會,於是等著看他玩什麼把戲。
果然,今早發現季天賜收取回扣,他的人沒打草驚蛇,等到季天賜走後才上前抓了酒商的掌櫃,逼問之下才知道今天交付的是前金,只要能做成生意,以後每做一筆生意就能抽二成佣金。
至於送來的酒明明十分醇厚,這樣的報價又怎能不虧本?那劉掌櫃一聽季天賜的報價也很意外,說出了原先自己的報價,因為還有回扣,給季天賜的銀子當然全灌水在報價的金額上頭。
這件事讓張士瑋起了疑心,他把劉掌櫃怎麼和季天賜接洽的事給問了清楚,劉掌櫃說出一個很不尋常的事,就是季天賜與他議定的送貨地點並不是荷塢酒肆,而是另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