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孟苓擺了擺手,「沒事了,謝謝你們。」
那些駕駛見兩人真的沒事了,這才紛紛離開,而夏孟苓則拉著楚祈往離火燒車有一小段距離的山壁處等警察來。
「這是怎麼回事?」他瞇起眼望向起火燃燒的車體。
「應該是油箱爆炸了。」她不禁想,若他們沒逃出來,此刻應該是凶多吉少,想到這,她冒了一身冷汗。
爆炸?好驚人的威力,如果用在作戰,那大楚應該所向披靡了。
「啊——」夏孟苓驚呼了聲,拉起他的手臂瞧,只見一道擦傷自上臂延伸到下臂,鮮血淋漓,「你受傷了?!」肯定是保護她時弄傷的。
楚祈看了看自己的手,淡淡道:「皮肉傷罷了,不礙事。」
看他還真的一副無關緊要、眉頭連皺都沒皺一下的模樣,她真不知道要說他是沒神經,還是太勇敢。
明明光看那傷口,她都替他感到痛了。
「你沒事吧?」
看他不在乎自己的傷,反而關心起她,讓她心中不由得流過一股暖流,心想,好吧,以後她伺候他會甘願點。
對著他搖搖頭,她拍拍身上的灰塵,才發現自己還真的是毫髮無傷。
見狀,楚祈勾起自傲的淺笑,「我說過有我在。」
夏孟苓的心怦然一動,看著他粗獷臉龐上帶著的自負神色與那挺直背脊帶來的尊貴氣勢,他的話,讓人不得不折服。
「你又救了我一次,謝謝你。」上次是間接,這次是直接,她欠他更多了,就算是被他賴上了也無可厚非。「你剛剛是怎麼把我救出車外的?」她只覺得身子被抱緊,然後就安然無恙的在他懷中了。
想到那抹縈繞鼻間、男人特有的氣息,她的心又不聽話的怦怦亂跳。
楚祈噙笑,簡單帶過,「雖然你挺重的,不過我還抱得動,但若再重一些,恐怕我也愛莫能助。」剛剛他將她扯入懷中,運用俐落身手跳窗逃出,這並不是什麼難事。
事實上,若是照他原來的功力,他甚至能運氣護身、施展輕功,不過他現在這副身軀沒練過武,他無法施展十成功力。
夏孟苓愣了愣,隨即尷尬得紅了臉龐,沒好氣的道:「我又沒叫你救我,誰叫你不聽我的話自己跳車。」這個男人講話真的很機車,虧她剛剛還挺感動的。
「我是那種只顧自身逃命的鼠輩嗎?」他凝視著她,目光認真。
被他瞅得心慌,她撇開視線道:「我怎麼知道,我跟你又不熟。」話雖這麼說,但其實她幾乎可以肯定的回答,他不是那種人。
「也對,我們不熟……可即便是自以為相熟的枕邊人都不見得肯拿出真心……」他突然黯下瞳眸,有感而發。
他言語中的痛楚彷彿砂紙劃過她心口般,讓她微微揪了下,看著他陷入深思的臉龐,一時間她竟不知道該怎麼接口。
難道,他曾被誰傷透了心?
她還在猜測,楚祈已經將視線放回焚燒中的汽車,忽地開口,「上次是花盆,這次是車子,下次呢?」
他的語氣雖然輕鬆,但眸底卻帶著沉思幽光。
這女人,該不會是跟誰結仇了吧?
夏孟苓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只見原本嶄新的車體此刻已被一團熊熊火光給包圍住,只能隱約看見車體輪廓。
這車子才保養不久,照理說不該發生這樣的意外才對,為什麼煞車會突然失靈?再思及他剛剛說的話……
她不禁猜測,難道又是……
這時,急促的警笛聲由遠而近,夏孟苓的心情跟著越來越沉重。
等處理完楚祈的傷口,並跟警察做完筆錄之後,夏孟苓才和楚祈並肩走出醫院,心事重重,所以靜默著。
楚祈觀察了她的神色,才緩緩開口,「你剛剛為什麼跟警察說你是不小心誤踩油門,因為一時緊張才失控撞上山壁的?」
她斜睨了他一眼,沒有解釋,只道:「這件事以後不要再提起。」
「你在隱瞞什麼?」他敏銳地知道不對勁,看樣子,她似乎知道是誰想害她,卻不想說。
「總之若有人問起,你就照著我跟警察說的轉述就可以了。」她擺明了不想繼續討論。
「有人?」他已經嗅到這兩個字有特別含意。
「等等你就知道了。」這消息應該已經傳到黎叔耳中了吧?唉,看樣子得回去一趟才行。
果然,兩人才步出醫院大門,一輛氣派房車已經停在門口等他們。
「夫人,先生吩咐我們來接您。」一個西裝筆挺的男子從副駕駛座下車迎向兩人。
「我知道了。」夏孟苓儼然像換了個人似的端肅起神色,輕輕頷首,鑽進那男子替她打開車門的後座。
夫人?楚祈還在消化這個稱呼的意思,夏孟苓已經開始喚他。
「還不上車,磨蹭什麼?」
又來了,雖然口氣不好,但沒有拋下他的意思。楚祈的眸底閃過光芒,跟著坐進車內。
車子緩緩在街道上行駛著,他可以感覺到坐在前方的男子對夏孟苓似乎頗為恭敬,而夫人這個稱謂,在大楚只有已婚婦人、且嫁給具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才能被稱之為夫人,所以她……
楚祈斜睨了她秀麗的側臉線條一眼,不知道為何,已婚這個想法竟讓他覺得胸口堵堵的。
其實就算她已為人婦又跟他有何干係?他們只是因為不得已的緣分而暫時牽絆在一起,等他能夠自己生存後,自然是要離開,也不好纏著她不放。
這或許是因為他睜開的第一眼便是見到她,才會對她有特殊的親近感吧。
即便他努力分析自己的異樣,但胸口那抹煩悶感,始終像根魚刺鯁著,讓他十分不舒服。
夏孟苓可以感覺得到楚祈正看著自己,但她並沒有打算向他解釋什麼,她現在的心思全放在等會兒該怎麼說服黎叔,讓他相信剛剛那場車禍只是意外。
上回的花盆事件已經讓他心存疑竇,這次又來個車禍事件……依照黎叔精明的程度,她真的很擔心他會猜出是誰想對她不利,而這偏偏又是她最不想讓他傷神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