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她低聲問。
士兵遲疑了一下才回答,「是王子。」
木顯青不解的挑了下眉,無言的要求解釋。
「王子一早便來了,現在人正在校場,打算和白克力大人較勁呢!」
罕伯澤與白克力聽到這個,她立刻下馬,將手中的韁繩丟給士兵。
原本圍在場邊的士兵看到她的到來,全都自動讓開,讓她進入。
這些年來,她以嚴格的紀律帶兵,給人不易親近和不苟言笑的感覺,所有士兵都敬她,但也都怕她。
校場正中央有二十名勇士,這些人都是特別經過嚴格挑選與訓練,以白克力為首,在必要的時候保護罕伯澤。
但現在,木顯榕看著罕伯澤與白克力激烈的扭打在一起,知道他們不是在玩鬧而已。
只見罕伯澤打著赤膊,手裡拿了把短刀,與白克力展開近距離的肉搏戰。
白克力是茴月國數一數二的大力士,以罕伯澤的能耐,對上白克力別說毫無勝算,還有可能傷了自己。
木顯榕正要出聲制止,白克力卻突然嘶吼一聲,用力撲向罕伯澤。
看到這一幕,她的心更是懸得老高。
但是罕伯澤卻俐落的閃過了!
或許白克力力大無窮,但是因為他的個頭太大,所以移動起來沒有罕伯澤敏捷。
在場中央的段頌宇迅速移動著,趁白克力還來不及反應前就繞到他身後,一把抓住他束在腦後的黑髮,往後用力一扯——
白克力痛得悶哼一聲,往後倒在沙地之上,而段頌宇趁機單膝壓在他的胸膛,發亮的短刀也架上他的頸子,動作一氣呵成,精采的表現使得一旁的士兵大聲歡呼起來。
被壓在地上的白克力臉上有著滿滿的錯愕,但很快便咧嘴笑開。
「王子!」他一臉讚歎,「你是什麼時候學到這一招的?有空要教教屬下。」
移開壓住他的腳,段頌宇站起身,對他伸出手,拉他起來。當他的目光掃到了一旁的木顯榕,定眼看著她,一揚嘴角。
士兵們注意到自家將軍的僵硬,笑聲頓時停住,所有人表情一正,很有效率的全都列隊站好。
「王子的表現極好。」
聽到她不帶太多情緒的話語,段頌宇下意識的皺起眉頭。
這人實在太過一板一眼了,從士兵們全都繃緊神經的情況看來,可以想見她是多麼嚴厲的一個人。
「王子的手還好嗎?」
段頌宇伸出雙手,掌心一會兒朝上,一會兒朝下,不以為意的說:「我的手還好好的在我身上。」
聽出他話中的嘲諷,木顯榕好脾氣的不與他計較。「王子,屬下問的是你昨日練武太勤,身體可有任何不適?」
「死不了人。」他把玩著手中的短刀,好整以暇的問:「今天要玩什麼?」
「王子,這不是遊戲!」她伸出手要拿他手中的短刀,「下回請等屬下到來。」
段頌宇帥氣的將左手的短刀往上一拋,然後驀地拉住她伸過來的手,把她往懷裡一拉,再用右手把短刀接住。
他的動作迅速,讓木顯榕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整個人就落入他的懷裡,她難掩驚訝的抬頭看他。
他低頭對她一笑,黑眸閃著勝利的光彩。
「聽著,永遠記住,」壓低聲音,他在她耳際低語,「不要試圖從我手上拿走我的東西!」
他的氣息太過貼近,木顯榕不禁心慌,一把想推開他,卻因為用力過猛而踉蹌了一步。
「木將軍,小心一點。」他眼明手快的拉住她,「小心出醜,這裡可有好幾百雙眼睛在看。」
看著他自得其樂的神情,木顯榕不禁惱怒,「看來王子是準備好今天的訓練了!」
「儘管放馬過來。」段頌宇不認為有什麼可以難得倒他。「射箭嗎?可以,我今天一大清早已經帶著勇士們到校場去練習了不下百次,我做得不錯——」他看向白克力,「對吧?白克力。」
「是的。」白克力點頭,臉上的笑容很燦爛,「王子做得好極了!」
「既然如此,那就別練射箭。」木顯榕怒極反笑,「王子有興趣練練疾行嗎?」
「疾行」段頌宇挑了挑眉。這是什麼他沒聽過,但由士兵臉上的表情看來,他們並不喜歡這個訓練。
「就是走。」
走有什麼好訓練的他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不過在士兵們拿來一袋又一袋的重物之後,表情迅速轉為正經。
「這是什麼?」
「鐵砂。」
只見士兵每二十人被分為一組,十人先替另十人在腿上綁上鐵砂袋。
簡單來說,就是現代的負重訓練,看著綁著鐵砂的士兵開始在沙地上行走,段頌宇很快就明白了。
老祖宗的方法一直到二十一世紀還在使用。在腿上、身上附加重物進行訓練,然後在需要時解下重物,便會身輕如燕。
「在戰場上,要跟在奔馳的馬匹後頭奔跑。」木顯榕在一旁解釋,「這樣的訓練有其必要性。」
「你不用跟我解釋,我明白。」段頌宇很快的點頭,「來吧,我也試試。」
她挑眉。「王子確定要試?」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怕我不行嗎?」
「屬下不敢。」
「你雖然忠心,但總是在說違心之論。」段頌宇冷哼,喚著在一旁觀看士兵訓練的手下,「白克力,替我綁腿。」
「是!」沒有任何遲疑,他蹲下身在主子的腿上綁上鐵砂,「王子第一次疾行,屬下不綁太重,若王子累了就說一聲,千萬別逞強。」
「放心吧。」他拍了拍,「我知道。」
在一旁的木顯榕靜靜的看著兩人,她注意到白克力口氣中對罕伯澤的尊敬。
她又看向四周的士兵。不過短短幾日,所有人似乎都注意到了罕伯澤的轉變,他迅速成了一個足以服眾的上位者。
白克力將鐵砂綁好,段頌宇動了動,腿上增加的重量讓他不由得呼了一口氣。這鐵砂少說也有四、五公斤重,綁著這個在沙地上行走可以說是寸步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