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頌宇沒有回答,只是當著眾人的面,握住鞭柄,雙手一個用力,馬鞭柄立刻應聲而斷。
見狀,罕尹帕神情大變,「你以為你在做什麼」她怒吼,「你這該死的傢伙,這是父王賞給我的,你竟然敢弄斷它!」
「就算是天王老子賞給你的我都不看在眼裡!」沒有人可以傷害他的女人,若有人傷害她,他一定以牙還牙,加倍奉還。「要不是木將軍在場,我肯定狠狠抽你幾鞭!」
「開玩笑,憑什麼?」
「就單憑你不明就裡動手打人!」
「傷到木將軍是意外︱」
「但是你有打人的意圖卻是不爭的事實!告訴你,縱使對方只是個奴才,你也不該任意動手。」他的手直指著大門,「在我還沒對你動手之前,給我滾出去!」
罕尹帕不敢置信的瞪著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
「還不走」他吼。
「你叫我走」她憤恨的擠出話來,「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
「你當真不把我看在眼裡嗎?」段頌宇感到胸中的怒火快要達到極限。
「給我一個好理由,」她不屑的冷哼,「我為什麼要把你放在眼裡?」
段頌宇的俊臉蒙上一層陰霾,冷厲的視線直射向她,「我是你的兄長,縱使未必是將來的君主,但在淨水沙洲,一切由我做主。」
他充滿男子氣概的神情令罕尹帕著實一楞,但是她很快找到反擊的力量,「若有一日我成為女王,你這淨水沙洲也得歸我所有!」
木顯榕知道這個公主一向刁蠻,也料到她或許有想成為女王的野心,可沒想到她竟然敢當著大王子的面說出來。
段頌宇的臉色鐵青,「光憑你說這話,我就可以直接砍了你的腦袋!」
「砍我的腦袋」她更加鄙視的怪笑兩聲,「就憑你這個看到血就會暈過去的無能之輩?還是省省吧!」
「公主!」木顯榕動怒了,出言制止,「說話前請三思。」
「木將軍比任何人都清楚我說的是事實,你跟在罕伯澤身邊三年,縱使他現在將淨水沙洲管理得再好,我跟父王也都很清楚,這一切不是他的功勞,若是沒有你,他根本只是個阿斗!」
「公主,夠了!」
「木將軍何必非要跟著無能之輩?」她彷彿沒有聽到木顯榕的話,逕自說下去,「你的忠心若是屬於我,我將給你任何你所想要的一切,甚至是我的人。」
木顯榕正想要出聲斥責,但是身邊的男人卻伸出手將她推到一旁。
「王子——」
段頌宇拔出腰間佩劍,鋒利的劍上反射著陰寒的亮光,在眾人的驚呼聲之中,他的劍直指向罕尹帕。
「收回你的話!」
「少來了,你以為我被嚇——」話硬生生的停住,因為銳利的劍尖正直指著她的咽喉,她細嫩的頸子立刻出現一滴血珠,滑落下來。
她真的沒有料到一向軟弱的兄長,今天竟然會有像脫胎換骨似的懾人氣魄。
「收回你的話!」段頌宇冷冷地重複了一次。
「你……你才不敢殺我。」
「要打賭嗎?」他的手再微微向前,又是一滴血珠落下。「你的頸子很細,我想應該不用太大的力氣就能給你一個痛快,不然萬一我砍了一刀,你的脖子卻沒斷,還要砍第二刀,甚至第三刀——也挺累人的。」
他冷著臉威脅人的邪魅模樣使罕尹帕發起抖來,因為憤怒,也因為恐懼。
「王子,」一旁的木顯榕也沒料到情況會有如此轉變,連忙按住他的手,「放下劍,別……」
「她傷了你,」他飛快的瞄了她一眼,「你還替她求情?」
「她是公主——」
「就算是公主又如何?我還以為君王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方纔她的一番話,應該是罪無可逭。」
「就算公主犯了滔天大罪,也不能讓你私下動刑,你若殺了她,國王一定會怪罪。」
真是他媽的,就連教訓個人也綁手綁腳的!段頌宇憤憤的看了木顯榕一眼,才看向罕尹帕。
「收回你方纔的話。」他厲聲說,「跟木將軍和她的侍女道歉,然後給我滾出去!」
「你——」
「你最好罩子放亮一點。」他直接截斷她的話,「要不是木將軍替你求情,我真的會殺了你。」他轉而將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壓著她跪下,「道歉!」
罕尹帕這輩子沒有受過這樣的待遇,眼眶中滿是屈辱的淚水。
「說話!」他的手微用力,逼她將頭給低下,幾乎碰到地面。
「我知錯了!」她不得不擠出這幾個字。
「雖然我知道這句知錯你並非發自內心,但我還是希望今日的事可以給你一個教訓。」他冷聲說,「下次若再犯——你不會有那麼好的運氣。」
將話說完,他才把劍給收回來。
「滾!」
罕尹帕一得到自由,就被自己的侍女扶了起來,離去前,她憤恨不平的看了他一眼。她的眼神告訴他,今日他所加諸在她身上的,她終有一日會討回來。
第10章(2)
「王子,你真的太有氣魄了!真的像變了個人似的。」公主一走,阿依便一臉崇拜地歎道。
阿依的話也正是木顯榕心中的感受,目光停留在身前男人的身上。不知不覺之中,他確實擁有了一股無法言喻的王者風範。
看來就算沒有她在身邊……她的眼睫低垂,幽幽一笑。
木顯榕手臂的傷才包紮好,段頌宇立刻遣退所有人。
「過來。」他坐在椅子上,對她伸出手。
她輕歎了口氣,將手交到他手中。
他小心拉過她,讓她坐在自己大腿上,看到她肩上的傷,胸中狂燒的怒氣幾乎難以壓抑。
「我就這麼放過她,實在太便宜她了!」想到罕尹帕,他還是有想要狠狠抽她幾鞭的衝動。
「胡說!」木顯榕輕搖了下頭,「你已經給了公主教訓,我想她這一生可能還沒受過這樣的屈辱。」
他冷冷一哼,「一個被寵壞的丫頭。」
「是啊,被寵壞了,就如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