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勒馳頭也沒回。
「我來找大名鼎鼎的克洛迪。」她背著手,站在離他幾公尺遠的地方。
停下動作,勒馳回頭,透過窗子射進來的陽光裡,站著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嘴角微揚,他陰鬱幾天的心情在慢慢轉晴。
他瞇眼盯著她問:「你確定沒找錯地方?」
看他雖然刻意板著臉,可眼裡卻是一片暖意,姚若琳確定自己是受歡迎的。
她笑,腦中閃過一絲頑皮,壞心眼的點頭,「找錯了?那抱歉,打擾了。」
她轉身,佯裝離開。
怎知不及他快,門板被一隻大掌抵住,阻斷她去路。
姚若琳低頭,隱去嘴角笑容後,抬頭,對上他又急又惱的眸子,不怕死的反問:「沒找錯嗎?你確定?」
「確定!」換他咬牙切齒。
這個女人在逗他,她成功了。
盯著她狡黠的目光,一雙大眼睛好像惡作劇得逞的孩子般,閃亮亮。
勒馳歎氣,對自己豎白旗。
雖然不甘心,但不得不承認,從在俱樂部見到的第一眼開始,他就被她吸引。
她笑,他感覺如春風拂面。
她哭,他會心有不捨。
她怒,他沾沾自喜,她罵他,他不覺難過,反而在意她的感受。
她像塊磁石牽引他的心,讓他控制不住的想靠近。
眼前總浮現她縮在俱樂部包廂沙發上的樣子,立在天橋上出神的落寞,被他擁在懷裡那麼嬌小,堅強起來卻又那麼強悍,冷嘲熱諷刺得所有人抱頭鼠竄,卻一個人悄悄躲起來,像小孩子一樣吃糖,掉眼淚。
這樣的她,讓他心疼,想摟在懷裡,好好安慰。
他對自己承認,這世上,還有一人,讓他在意,多過自己。
想通了,他勾起笑容,「我能幫你做什麼?」
「接受偉傑的合約。」姚若琳開門見山。
「已經有人碰壁了。」他笑著逗她。
「哦,那—再見。」低下頭,她撥開他的手,準備開門走人。
砰!門板再次被抵住。
抬頭對上他眼裡的挫敗,她忍笑,心裡激盪著奇妙的愉悅。
「你不知道這樣挑釁一個男人,後果有多危險?」他佯裝威脅。
對上他眼中隱隱跳動的火苗,姚若琳心中微悸,壓下異常,故作強硬的反擊,「我該害怕嗎?」
「你可以試試看,從這一秒開始,我決定追你。」
他湊近,拉近距離,不是徵求她意見,而是告訴她決定,望著她浮上警戒的眸子,他心中微笑。
有感覺總好過沒反應。
這突如其來的鄭重表態讓姚若琳心中一窒,她挑眉,避開他的眼睛,失笑道:「追我?你在大家樂做服務生,難道沒聽說過……唔!」
話被他突然的吻打斷,陌生熾熱的氣息充斥口腔,這記有點蠻橫卻又不粗暴的吻,好像夾帶狂風暴雨瞬間攻佔心防,讓她幾乎頭昏腦脹,讓她心悸,不敢喘息。
姚若琳驚愕,瞪大眼睛看他。他篤定、執著、認真,那眼神是她從未見過的。
她不要!
用力推開他,努力壓下心中波瀾,她佯裝鎮定,換上一貫的冷嘲熱諷。
「你以為一個吻就能把我迷得七葷八素?如果那樣的話,我姚若琳豈不是成了睡美人。」
不喜歡聽她故意說得輕佻,他橫挑一眉,湊近她道:「要我對你說三個字咒語嗎?據說這樣,你會毫無猶豫地點頭答應交往?」
她怔忡,盯著他的眼睛,莫名的惱怒,本想狠狠還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她轉身,望著窗外驕陽,撫平心亂。
「即使你說了也沒用,你沒什麼特別,會和所有人一樣,被我耍被我玩弄,像你說的,我只是在用虛情假意玩玩而已。」
「是嗎?」他的氣息衝撞耳垂。
姚若琳心驚回眸,不知何時,他又近在咫尺。
陽光直直照在他臉上,照亮他溫潤的眸色,好像一面平靜溫和的大海,底下卻蓄滿力量,她被這眼神怔住,心跳慢了一拍。
他伸出手,隔著微薄的空氣,自她眉眼、鼻尖、唇角,到她光滑的下巴。
她想逃跑,心裡千萬個聲音在鼓噪,這距離太近、太危險、太—
唇上烙印溫柔,腦海剎那空白,千萬個聲音化為烏有,只聽到心跳如擂鼓,她看著他,他也看著她,眼神專注又堅定,力道霸道又溫柔,像惱人的風,輕輕席捲每個角落,像擁孩子入懷,將她無聲拉近。
這距離太近、太危險,卻也—太誘惑,她想要推開,卻無力抗拒。
過了良久,他放開她,看著她滿眼震撼和驚悸,滿意的笑了。
很好,他篤定,這場追逐,不再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
轉身走回修理區,蹲下身繼續修車,勒馳朗聲道:「這是我的條件,接受我,或者另找別人。」
「你無恥!」聽清他的話,所有迷霧散盡,她不敢置信。
他怎敢在吻她之後提出這種條件,當她是什麼人?
勒馳背對她,笑著說:「你早知道的,我本來就是這樣,決定權在你的手裡,我無所謂。」
她氣得發抖,卻拚命要自己冷靜。
姚若琳,拿出你一貫的風度,這個男人不值得,不值得你破功,你甩過的男人不夠多嗎?想想那些被你甩的男人有多慘,這個男人根本不算什麼?
冷靜!
可她冷靜不了,她想衝上去狠狠踹他兩腳,結果卻只能轉身甩了門離開。
一口氣衝出校舍穿過操場,她咬牙切齒的詛咒。
這個男人去見閻王爺好了,她姚若琳這個案子不要了,誰有本事誰去爭吧。
這個卑鄙無恥下流的混蛋,他小看她,以為她會為區區一千萬的案子賣身?
「混蛋,王八蛋!」她衝到車前,狠狠踢兩腳輪胎洩憤。
「哈哈!」一旁傳來大笑聲。
她回頭,就見米雪兒靠在一棵大樹下,一臉得意的看著她。
「怎麼樣,我沒說錯吧,我請不到的人,你憑什麼那麼自信?姚若琳,你以為你比我強到哪裡?哼,可悲的自大,現在糗了吧,還不是和我一樣碰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