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江禹白起身快步往外走去。
「等等我。」江光達跟著追在他身後。
他們的侄子,大哥的獨子,老爸的長孫,還是嚥下最後一口氣了。
第6章(1)
「怎麼搞的,連老婆出院都不會來接,這種男人我怎麼放心把你交給他?」於誠道不滿的抱怨。
「爸,我沒事,而且他還要上班……」於冰潔的聲音虛弱得連她自己都無法說服。
「上班重要還是老婆重要?當初我就應該反對到底——」
「爸,拜託你不要說了。」截住父親的話,她鼻子開始酸了起來。
「好好,爸不說就是了。」見女兒臉色不佳,於誠道不捨的建議,「這樣吧,你乾脆回娘家住幾天,也好讓你媽媽替你調養調養身子。」
她搖搖頭,「不用了,醫生說我很好,不用擔心。」
「你現在懷孕,江禹白又忙,還有兩個小孩要照顧,爸爸不放心。」
「爸,我又不是第一次懷孕,不用擔心。」
「還說呢,都懷孕兩個多月了你還沒發現,幸好這次沒事,否則豈不是後悔莫及?」於誠道搖頭。
的確,最近她滿腦子亂糟糟,竟然連MC沒來都沒留意,真是太不小心了。
撫著肚子,她在心中對寶寶說對不起,臉上又是愧疚又是慈愛。
「爸,謝謝你來接我,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怎麼可以呢?我可不像你老公這麼放心。」於誠道一臉不以為然,口吻中儘是不諒解。
面對父親對老公的指責與不滿,於冰潔完全無法辯駁,只能黯然的垂下眼睫。
沉默的跟著父親走出醫院大門,正想招計程車時,一輛車子已經開到了他們面前。
「太太。」王司機趕緊下車開車門,「先生囑咐我來接您們,請上車。」
「怎麼,他還記得他老婆出院的事情嗎?」於誠道冷哼。
王司機微微躬身站在門邊解釋,「先生因為有急事沒辦法前來。」
「有什麼事情這麼急?急到連撥出點時間來接老婆都沒辦法?」他更不悅了。
「爸,我們上車吧。」於冰潔趕緊招呼父親上車,免得他又繼續責罵丈夫。
「你上車吧,爸自己回家就好,免得司機還要繞路。」他才不想欠女婿人情。
「但是——」
「快上車吧,爸還想先去幫你媽買點菜再回家。」他將女兒推上車,然後幫她關上車門,在車窗外揮手道別。
爸對媽總是這麼的體貼,如果自己的老公能有爸萬分之一的貼心就好了。於冰潔苦笑的扯扯唇,朝王司機道:「開車。」
車子在平穩中前進,於冰潔坐在車中,一手撫摸著自己的肚子,一手放在奶油色的小羊皮座位上,突然手卻一刺。
她很是疑惑,將那刺手的東西給拿了出來,只見一個閃爍著銀色光芒的耳環在她手中晃動,狠狠的刺著她的心。
這耳環她曾看艾莉戴過,如果沒意外的話,肯定是她遺落的。
在這車上未曾遺留過任何有關自己的東西,卻反而先有了前女友的耳環?那感覺,就像闖入的是自己而不是艾莉。
將耳環緊緊握在掌心中,難過的情緒又開始影響生理,讓她不舒服了起來。
不行!她不能再沉浸在憂傷的情緒中,這樣對孩子不好。
雖然這樣提醒著自己,但看著那躺在掌心的耳環,她的神色卻佈滿了哀傷,無法遠離心痛。
自從在醫院不歡而散之後,江禹白又恢復了之前忙碌的生活,早出晚歸更勝以往。
但他反常的僱用了兩個幫傭,讓她們接手所有的家事跟接送小孩上下課的瑣事,連讓她反對的機會都沒有。
現在的她除了每天安胎之外,連去社團都被禁止了,只因為他的命令。
「這樣很好啊,你現在可是名副其實的少奶奶了。」馬元惠坐在沙發上,享受著傭人端茶招呼的感覺。
「我從來沒想過要當少奶奶。」她只想要當個平凡幸福的女人。
「切,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取代你的位置,就你這麼不知足!」
「或許吧……」她苦笑。
「你一定是因為懷孕才這麼多愁善感,其實你想想,之前你懷孕你老公都沒有想到請傭人伺候你,還要你打理他的日常生活,現在這樣,應該也算是良性的改變啊。」馬元惠實在不懂好友臉上的憂鬱所為何來。
「我要的不是這些。」她寧願他多關心她一些,多陪伴她一些。
「算了,我們還是聊些讓你愉快的事情吧。」放棄開導好友,她決定將話題轉到她肚中的寶寶身上,「這次懷的是男的女的?照出來了嗎?」
講到肚子中的孩子,於冰潔總算露出了笑容,「男的。」
「真的?恭喜恭喜,我想你公婆一定樂翻了!」馬元惠欣喜的驚呼。
「我還沒跟他們說我懷孕的事情。」
「還沒說?為什麼?」
「剛滿三個月,我想找個時間再過去親自告訴他們。」
「也是,中國人的習俗是未滿三個月盡量不要張揚,而且你之前才出血,的確等穩定後再講比較好。」她贊同的點點頭。
「男孩女孩都好,我只希望寶寶健康平安的長大。」摸摸自己還不是很明顯的小腹,她滿足的笑著說。
「話是這樣講沒錯,但是能生下一個男孩,至少對你跟你老公在家族中的地位有幫助啊,不至於再讓你大伯大嫂這麼囂張。」她看過報章雜誌探討皇協集團接班人的內幕,都說那個沒有工作能力的長子是因為生了個唯一的男孫,才被欽定為下任總裁的人選,而備受外界讚賞的江禹白卻因為是次子又無兒子,所以才被排除在外。
「我根本不在乎這些。」對於江家的家族鬥爭,她從來沒參與,也不想參與,但她知道,連生兩個女兒,的確讓她備受江家內部的閒言閒語。
「你不在乎,不代表你老公不在乎,我想以他的立場來看,應該很不平衡吧?畢竟他的工作能力比起他大哥要來得強太多了。」馬元惠客觀分析,可這話卻刺中了於冰潔的痛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