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說哪一國的話,她怎麼有聽沒有懂?「什麼跟什麼?」
他就友情客串一次月下老人,好心地替對方將心意傳達給她吧。「那個小男生喜歡你。」
喜歡他說羅敬鈞喜歡她?
這句話她聽懂了。華笙誇張地抖抖身體,「拜託,你別亂點鴛鴦譜,行不行!我的雞皮疙瘩都快掉滿地了。」
羅敬鈞對她而言,就跟其他經常玩在一塊的同學一樣,只是他特別喜歡吐她的槽,老愛說話刺激她,經常讓她氣得動手打人,這算哪門子的喜歡啊?
還是羅敬鈞喜歡被她打?
席蒲月有點好奇,「你是不喜歡他,還是不相信他會喜歡上你?」
她根本沒想過那些事,更別提對像還是羅敬鈞了。她對他沒興趣,而他……大概全世界的女生都死光了,也不會看上她。
「那不關你的事。」她轉身要走人。
「等等。」他出聲。
雖然她不想理會,但是雙腿已經有自主意識地停了下來,「幹麼?」
他起身走近,替她將外翻半掀起的裙擺輕輕撫平,「好了。」
她的臉破天荒地一紅,「……謝謝。」
難怪她剛剛一路衝進屋裡來的時候,有些女生掩嘴偷笑、有些神情尷尬地欲言又止,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那——華笙像當場被雷劈中。她的、她的內褲不就被看到了!
她窘得很想死。
「不客氣。」只是舉手之勞。
第1章(2)
她有些意外,如果是那個可惡的席家老六,他肯定會笑得比誰都大聲,還會惡劣地補上一刀,「你應該穿男用的四角內褲才對吧。」
這是第一次有男生對她這麼溫柔,把她當女孩子對待,感覺很新鮮、很奇怪、很……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感受,但是她並不討厭。
興許是年齡差距較大的緣故,在今天之前,她和席家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五都只在兩家的聚會上見到面,除此之外就沒有交集了。
看來席蒲月和席荷月並不一樣。
「你這個可惡的傢伙就只會欺侮弱小,我饒不了你!」一道清脆的女孩聲音響起,還伴隨著貓狗的低吠嘶鳴聲。
傍晚,席蒲月慢跑經過公園時聽見女孩的斥喝聲,不自覺地放慢步伐。
這個聲音……好像有點耳熟?
如果是單身女子遇上不良少年或歹徒,他當然不能見死不救、一走了之。
不過現在才六點,天都還沒黑呢,不良少年這麼早就出來惹是生非了?治安已經敗壞到這種地步了嗎?
「嚇!吼——」聲音又傳來。
咦?席蒲月有點納悶地循聲找去,卻被不明暗器偷襲。
幸虧他身手敏捷,反應迅速地接住飛射而來的——一隻球鞋
還有一隻快速逃離的流浪狗。
球鞋和狗!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抬眼望去,赫然瞧見一張熟悉的面孔。
是她
華笙的懷裡抱著一隻受了傷、模樣很狼狽的小貓咪,腳下的球鞋只餘一隻。「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慢跑經過這裡,聽見叫罵聲,所以就過來瞧一瞧……你沒事吧?」他關切地問。
事實就擺在眼前,沒有不良少年調戲單身女子、沒有歹徒行搶,是一隻狗欺負可憐的小貓咪。
「我沒事。」
原來小笙這麼有愛心和正義感,見不得恃強凌弱的事發生。「那就好,不過下一次你最好有武器再見義勇為。」他衷心地建議。
方纔逃離的那只流浪狗是屬於大型犬,要是它突然獸性大發,小笙一個女孩子,手上又沒有武器,恐怕招架不住。他不禁為她捏了一把冷汗。
「拿來。」
「什麼?」他明知故問。
「鞋子啊。」不然咧!
「我剛才差點被你的鞋子擊中。」他只是陳述事實,沒有責難的意思。
鞋子只穿一隻,很怪耶!「我又不是故意的。」她伸出手。
她的手心上有兩道正在淌血的傷口,那是……貓的抓痕。「你受傷了。」他握住她的手腕。
「沒關係,只是一點小傷。」她想要縮回手。
他卻不放,「還是到醫院去包紮一下比較好。」
受傷對她而言,根本就是家常便飯。
手抽不回來。他的手勁很巧,正好可以扣住她的手腕卻又不會弄痛她。「真的不用麻煩,我回去之後擦點藥就好了。」
「你怎麼可以這麼輕忽隨便?要是不小心細菌感染,傷口化膿的話怎麼辦?」他從口袋裡掏出手帕,輕輕地在她的手上纏繞了兩圈,然後打了個結。
她的手握成拳,「謝謝,這樣就好了。」
普通女生傷成這樣,可能早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了,她卻不當一回事。「倘若伯母知道你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肯定會很傷心。」
死穴。「……我去就是了。」
他曲膝蹲下。
「你要做什麼?」她嚇了一跳。
「你可以靠在我身上,把腳抬起來。」他才好幫她把球鞋穿回去。
他要幫她穿鞋子?華笙慌亂地退了一步,「我、我可以自己來。」她剛剛只穿著襪子踩在地上,襪子肯定弄髒了。
說不上來為什麼,她就是不想讓他看見。
「你的手受傷了,還要抱著小貓咪,別逞強。」他的聲音溫溫潤潤的,卻有種讓人遵從的魔力。
她依言而作。
「喵嗚?」小貓咪瘦弱歸瘦弱,仍是豎起背脊上的毛向席蒲月齜牙咧嘴。
他失笑出聲。
現在是什麼情形?是他的樣子太和善可欺了嗎?連一隻小貓咪都敢向他示威。
「小貓咪,乖乖!」她柔聲地安撫懷裡的小貓。
他握住她的小腳,溫柔細心地輕拍掉襪底沾染的灰塵髒污之後,才幫她套上球鞋。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心底某一個地方悄悄地被打動了。「我記得,你大我七歲對吧!」
「嗯。」他起身,「怎麼突然對我的年紀感興趣?」
七歲的差距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是和班上那些幼稚的男生比起來,他簡直成熟溫柔得接近完美了。
她沒有回答。
他也只是順著她的問題反問罷了,並沒有非要她回答不可。「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