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我們不是星期一才碰面。」這個星期都還沒過完呢!
「你沒聽過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嗎?」她嬌嗔地睞了他一眼。「你到底愛不愛我?」
她以為她和學長是牛郎織女啊?有沒有那麼情深義重、難分難捨啊?
「我當然愛你了。」他答得可順口了,毋需思考、沒有遲疑,這已經成為他的直覺反應了。
只要有人問他,「你愛不愛我?」他的回答一概是,「我當然愛你了。」
她不想聽他們的打情罵俏,但是車內的空間就這麼大,他們的對話,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傳進她的耳朵裡,像利刃在她心上劃了一刀又一刀。
「桐月。」楊心妤柔聲輕喚。
「嗯……」他的聲音悉數被忽然貼上來的唇瓣吞噬了去。
她攬住他的頸項,熱情而主動地將舌探進他嘴裡,完全把前面開車的人當成透明人。
殷伊藍不經意地往後照鏡一瞟,映入眼簾的是他們密密貼合在一起,四唇相親的畫面。
她如遭電殛,慌張而狼狽地撇開眼之際,冷不防地撞進一雙得意揚揚的眸子裡。
女主角擺明了向她示威,故意讓她看他們接吻,宣告所有權。
她一直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但是女主角卻察覺到了,顯然她的演技還有待磨練加強。
殷伊藍可以從後照鏡中瞧見……席桐月有些不自在地結束那個吻。「怎麼了?」
「前些天的報紙上有你的消息……」楊心妤仍舊攬住他頸項,把臉埋在他的頸窩處抱怨。
報紙上有他的消息沒什麼好奇怪的。「然後呢?」
「報導說你和那個娃娃半夜幽會,老實說,你和她是不是藕斷絲連、舊情復燃了?」
「那是我們交往之前的事,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嗎?」他從來不曾隱瞞他豐富而多采多姿的情史,現在才來翻舊帳太沒道理了。
「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背著我偷吃回頭草!」
「我是好馬。」所以從不吃回頭草。
更何況,當初他和那個新人歌手娃娃鬧緋聞,只是一個煙霧彈、一種宣傳手法,目的是為了打開她的知名度。
事實上,他們連接吻都沒有,這件事伊藍也不知道。
忽然,一個曖昧的吸吮聲響起,在車內迴盪。
「心妤?」他輕蹙起眉,但是並沒有推開她,任由她在他脖子上烙下一個紅色、宣告所有權的印記。
「你是我的!」
殷伊藍不想聽、不想看,卻偏偏控制不了自己。
那紅色的印記刺痛了她的眼、她的心,殘酷地提醒她一個事實——
學長從來都不屬於她。
以前不曾屬於她,現在不屬於她,未來也不會屬於她。
第3章(2)
老天爺大概是覺得她的處境還不夠悲慘,所以,讓她的生理期也來軋上一腳。
「唔唔……」她是因為小腹傳來悶脹和不適感而醒過來,腦袋還有些迷迷糊糊的。
殷伊藍抱著肚子,像只煮熟的蝦子蜷曲在床上。
上天真不公平,為什麼身為女人就要每個月忍受麻煩的生理期?而且有些女人的生理期還會伴隨著疼痛。
她,就是其中之一。
生、生理期?!在殷伊藍的腦袋終於意識到這個名詞所代表的意義之後,霎時完全清醒了。
昨天晚上她只顧著傷心,壓根兒就忘了每個月都會準時來報到的MC。
慘了!
她抱著悶悶抽痛、不適的肚子爬起來,低頭往床鋪上一看,果然瞧見預料中的一小片紅漬。
她是被衰神附身了嗎?為什麼倒霉的事全都湊在一塊了?
生理痛就已經夠難受的了,現在她還得拖著不適的身體去洗床單!
這還有沒有天理啊!她很想哭,但是哭並不能解決事情。
殷伊藍認命地下了床,拿了套衣服,拖著無力的身子進浴室去洗澡。
沖完熱水,一直悶悶抽痛的肚子似乎好一些了。
她將棉被摺好放置在一旁,正準備把床單拆卸下來——
敲門聲驀地響起,接著是席桐月的聲音。
「伊藍,你起床了嗎?我要進去了。」
「學長,你別……」雖然她和學長共同生活好多年了,就像親人一樣,但她還是不想讓他看見這樣的窘狀。
「好朋友來,肚子又痛了,對吧!」他拿了個保溫壺和熱敷墊走進房間,一眼就瞧出她的肢體有些僵硬、不自在,似乎想遮掩什麼。
她的臉襲上一股熱潮,胸口也蕩漾著暖暖的感動氛圍。
「……嗯。」她的生理期,學長記得最清楚,還會煮黑糖姜茶給她喝。
他將熱敷墊交給她,示意她敷上。「坐下來休息吧。」
「可是……」那染了血漬的床單……遲疑了下,她還是乖乖地照做。
他倒了杯黑糖姜茶給她。「先喝一點。」
她接過還冒著白煙的熱姜茶,慢慢喝了兩口,一抬眼卻發現他正要將床單拆下來。
「學、學長,那個床單我自己換就好!」雙頰滾燙的她,驚慌失措地放下杯子,起身想要阻止。
他卻泰然自若,一點也不覺得彆扭。「坐下,喝你的黑糖姜茶。」
「可是……」讓學長替她把染了血漬的床單拆下來,她就困窘得很想挖個地洞躲起來。
「你身體不舒服就別逞強了。」他動作俐落地把床單拆下來,換上新的。「況且我們就像家人一樣,你不必覺得尷尬。」
「謝、謝謝……」學長的溫柔體貼讓她臉紅,更讓她怦然心動,但是冷不防地,他的下一句話又將她心中的情愫扼殺殆盡。
是啊,在他心裡,她就只是學妹、是親人而已,她怎麼會忘了呢?
她很早以前就已經認清了這一點,也下定決心要以學妹的身份待在他身邊,當他的得力助手,替他分憂解勞,即使得看著他身邊的女友一個換過一個,即使她明白他永遠也不會瞭解她的心意,全都無妨。
她只希望——他過得好、過得快樂,就足夠了。
「伊藍,你的臉色不太好看,還很痛嗎?」席桐月眼尖地察覺到她的臉色似乎又更蒼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