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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武聿擎回想她說的話,還似乎有這麼一回事,一時竟拿不出罵她的理由。

  「總之,這家店你明天就收起來別做了!」最後,他武斷地做了決定。他是武家的主人,他說了算!

  這什麼鬼結論?她剛才說的話都是白說的?李昶妮怒氣也壓不住,連現代的口頭禪都拿出來用。「你這神經病!這家店經營已經上軌道了,而且有穩定的獲利,你今天只是因為街坊上的一些風言風語,就要我關門?」

  她受不了了,和這男人爭辯這種價值觀的事,真是聖人也發火。

  「那我從以前就被人譏笑是傻女,是不是早該自我了斷?」

  「你做這一切離經叛道的事,本來就是病了!」什麼神經病之類的語詞,武聿擎被怒火沖昏頭了根本聽不懂。而聽到她說什麼自我了斷,更加無法接受。「你今天回府後,就不許再出門!」

  他自以為命令下達後,她就該乖乖遵守,便氣沖沖地摔門而出,走到中庭與一干臉色古怪的屬下會合。

  「回牧場!」語畢,他便領著屬下們快步離去。

  柳初真瞪著他的背影,忍住不把現代一些精彩絕倫的髒話在此刻全飆出來。

  「不可理喻的自大狂!我要真聽你講的話,這幾年……這幾百年都白活了!」

  第7章(1)

  那女人……那女人是想向他證明什麼?證明她比他強,比他聰明?

  幾乎是不眠不休地讓馬兒奔馳到牧場,一群屬下都累癱了,但武聿擎仍是肅著一張臉直往前趕。

  他其實很明白,她頂多就是隱瞞他經營雅昶小集這件事該受責備,用其他的理由對她生氣,並沒有什麼道理。

  那一切完全就是他自身覺得羞愧,無法忍受自己會把牧場經營不善,還得讓一個女人用這種方式「教」他,他的牧場才能轉虧為盈,所以他惱羞成怒,將所有的火全發在她身上。

  他是武聿擎啊!天下第一牧場的場主,豈容自己的權威受到挑戰?他努力了那麼久的事情,她輕而易舉就做到了,不等於反過來證明了他的無能?

  他明知道,她總不可能在背地裡嘲笑他,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不往最壞的地方想。

  要是讓他的屬下、讓外面的人知道了他武聿擎開牧場還得靠個女人,他要怎麼經營牧場?怎麼和人做生意?

  想到這一層,他又忍不住加快了速度,後頭馬術不如他,被他拋開老遠的屬下們,都咬牙緊追,直到他發現每個人都離他老遠,一副筋疲力盡的樣子,他才放鬆了韁繩,讓眾人歇息。

  一群人坐在路旁的茶棚裡大口灌著水,全鬆了口氣,不過這裡距離牧場約莫還有兩天的路程,一想到接下來還得這麼拚命,大夥兒又無精打采。

  此時遠方突然傳來急湊的馬蹄聲,一群坐得東倒西歪的牧場夥計們馬上戒備起來,而表情冰冷的武聿擎眼神則變得更加凌厲,目光直直射向來人那方。

  遠遠地,就能聽到前方林間小道蟲鳥被馬兒驚動,接著一個穿著黑衣的騎士由一小點慢慢變大,飛快衝至茶棚旁的道路,見到他們一行人時,卻突然硬生生勒住了馬,揚起的沙塵讓一干人等全咳了起來,那騎士坐得也差點摔下馬,幸虧騎術了得沒有出事。

  直盯著那人的武聿擎,突然語氣嚴肅的問:「發生了什麼事?這麼慌張?」

  他早就看出那人是牧場裡的人,跑得這麼急,恐怕事有不妙。而黑衣騎士下馬後,幾乎是連滾帶爬到他面前。

  「場主……想不到你先來了,屬下還在擔心趕回京城才能找到您,會耽擱了大事。」黑衣騎士聲音沙啞,直喘著氣,卻無視旁人遞來的水茶,急急忙忙道:「場主,牧場出事了!」

  「說!」武聿擎心一沉。

  「場裡的井水被人下毒,馬匹牛羊死了不少……尤其是一個月後就要交貨的那三千匹戰馬,死傷慘重……」

  他話還沒說完,武聿擎臉色一變,手狠狠地往桌面上一拍,那張原本就搖搖欲墜的老桌子砰地碎落一地,氣氛變得更加凝肅。

  「怎麼會這樣?是誰幹的?抓到人了嗎?」他暴躁地問,額上青筋浮動,接踵而來的意外引發的火氣,快將他撐爆了。

  「還沒抓到人。不過,牧場的管事說,主謀應該是——」

  黑衣騎士才想說出來,武聿擎卻突然伸起一隻手,止住了他的話。「我和你回去看!」

  屬下口中的兇手,他幾乎可以猜得到是誰,只是在一干屬下面前不便說出來。想要延遲他交馬的時機,甚至讓這筆交易被取消的人,也只有那傢伙了!

  但,他為什麼不想讓屬下在眾人面前說出那個混蛋的名字?說到底,他還是在意著初真,不想讓任何事影響了她在眾人面前的形象……至少,現在不要。

  「秦閱!」他迅速地派下了命令,「派個人回府告訴少奶奶這件事,讓她安排府中戒備,再帶著其他人跟上。至於你——」他指著黑衣騎士,「和我快馬先回牧場,路上再邊走邊告訴我場裡的狀況!」

  在這緊要的時機,他突然覺得,有個能幹的妻子也未必不是好事,至少他發現自己很放心讓她處理武家大宅裡的事,他不必再回頭。

  武聿擎吩咐完就一馬當先地和黑衣騎士往牧場去了,其他的屬下們,也都盡全力追趕,畢竟現在不是可以偷懶的時候。

  兩天的路程,他日夜兼程只花了一天不到的時間,便抵達了牧場,一干屬下全遠遠地被拋在後頭不知多遠。他連休息都沒有休息,一到就命令管事帶他瞭解損失的情況。

  即便在路上已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當他發現三千匹將要交貨的戰馬,死了快一千匹,救回來的全奄奄一息,得付出額外的成本才能讓它們恢復健康,才能交貨,他氣得差點把屋頂掀了。

  柳少奇……他在心中憎恨著、撕咬著這個名字的主人,這混蛋究竟要把他的生活、他的事業搞成什麼樣子,才願意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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