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她也不知他何時在床榻上鋪了白色錦緞,早晨他叫那嬤嬤將自帕子收起,且說帕上是王妃的落紅時,那嬤嬤驚呆的模樣,她現在想到還會發笑。
他明明知道府裡人盡皆知他與她這個王妃的關係是冰點,最後她這個王妃還默默的離開了王府,他怎麼還說得那麼理所當然,好像她從未離開過王府,好像她在他房裡過夜是極尋常之事,無怪乎那嬤嬤會嚇著了。
「王妃回府!」
秦肅兒在轎裡聽到這麼天外飛來一筆的綿長一唱,轎子停了下來。
不一會兒,一隻骨節分明的男性大手伸進轎裡,她認出是蕭凌雪的手,她把自己的手交給他,讓他牽著她走出轎子。
翼親王府大門大開,府裡上下由馮大總管領著一起恭敬的迎了出來,這已說明了她這個王妃由此時此刻開始,在府裡地位不凡,甚至還呼風喚雨。
房裡的佈置與昨日不同,大紅色繡百子千孫的喜帳,還點了龍鳳喜燭,櫃上有一座白玉送子觀音,桌上擱著一對以紅繩繫著的白玉盞,已斟好了酒水。
蕭凌雪歡喜得眉眼是笑意,他拿起兩個酒盞,將其中一隻送到秦肅兒手中,微微一笑。「第一回迎娶你時,我連這新房都沒有進,這是我第一回喝交杯酒,也是此生汲有的一次。」
「你還真是狠毒啊,洞房花燭夜,竟連新房也不進。」秦肅兒搖著頭,自顧自地說道:「也是,想當初我初識你時,你也是一副目下無塵的樣子,你這個不情願的新郎,會這麼對待不中意的新娘也在情理之中。」
他舉杯繞過她手臂,將她拉向自己,挑了挑眉。「小蝴蝶,你現在是在為她抱屈嗎?」
若是他和原主喝過交杯酒,又這樣那樣的過床單,只怕她也是會不是滋味的……不,恐怕不是不是滋味而已,她一定會很介意。
尋常的洞房之夜,喝過了交杯酒,新郎就得出去敬酒了,可現在蕭凌雪不必出去敬酒,也還沒到掌燈時候,房裡的氛圍頓時暖昧起來。
蕭凌雪想到前兒夜裡兩人的親密,頓時心旌搖曳,他向前一步將秦肅兒抱在懷裡,深幽的眸子如火般炙熱,低頭便攫住了她的唇,他的舌靈活地在她嘴裡橫掃,霸道地擷取,暴風一般的吻著她。
一等他的唇離開,她重重地喘息著。「你做什麼?現在大白日的……」
他看著她的目光益發熱切,「大白日又如何?本王現在就要!」
他一把抱起她往床上一放,兩手撐在她身子兩側,目光如炬地注視著她。
秦肅兒的心怦怦亂跳,嘴角輕翹,「你瘋啦?」
「我是瘋了,為你而瘋。」蕭凌雪深深疑視著她,輕撫著她的髮絲,毫不掩飾對她的愛意,「你這沒心沒肝的小東西,都不知道我昨夜有多想你,一個人孤枕難眠,輾轉反側,好不容易等到天亮,巴不得立即去把你接回來。」
她吻上他的唇,輕聲道:「以為我就沒想你嗎?」
「肅兒……」他驚愕的望著她,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吻很是驚喜,還有幾分受寵若驚,除了雲峰山崖底那一次,這是她第一次對他這麼主動。
「叫我肅肅。」她糾正道:「以後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叫我肅肅。」
蕭凌雪笑了起來,溫柔的用指腹輕輕摩挲眷她細嫩的臉頰,「那有什麼問題,即便在人前,我也能叫你肅肅,從今爾後,都是你說了算。」
「是嗎?」秦肅兒眼眸轉了轉,眼底快速閃過一絲促狹的笑意。「那麼,今日不要,明日再——」
他食指按住了她的唇,飽含情慾的雙眸鎖著她。「唯獨這個不能聽你的,我等不到明日,也等不到晚一些,我現在就要。」
秦肅兒再也沒有說話的機會,因為他堵住了她的唇,與她的小舌熱切糾纏,他揮手落下了紅帳,手臂收緊,拉近兩人的距離,他此時已是全身緊繃,恨不能把她吞進腹中。
她被他堅硬的胸膛和緊繃的身軀包圍著,早就明白了他的蓄勢待發……不,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蕭凌雪發燙的手,帶著滿腔的愛意褪去了她的衣衫,磨蹭之間,她也去拉扯他腰上的玉帶,這舉動令他更加激越,他受不了她這般撩撥,滾燙的唇落在她唇上,緊抱著身下他綻放的嬌軀,他心口燙得厲害,急切地挺了進去……
淋漓盡致的纏綿之後,蕭凌雪將秦肅兒擁入懷裡,喟歎道:「快點懷上我的孩子,那麼你肯定就不能莫名其妙的回去了。」
秦肅兒摟住他頸子,輕輕蹭一蹭他的臉,柔聲道:「這裡有你,我不會回去。」
他的大手扣住她紅細的腰,輕輕摩挲。「你保證?」
她往他下巴和頸脖交界處親了一口,將臉貼在他的胸膛,「我保證。」
第二日,蕭凌雪要帶秦肅兒進宮給太后請安敬茶,潤青很是緊張,說什麼都要把她打扮一番,先是為她薄施粉黛,跟著一身銀白色曳地長裙,衣袖和裙上用紫金絲繡著百蝶穿花圖案,外套銀白色錦緞小襖,邊角縫製雪白色絨毛,穿起來保暖,看起來貴氣之中帶著幾分俏皮,很適合她,像是特別為她量身打造一般,潤青說是王爺命人送來的,讓她一定要穿。
秦肅兒一笑,百蝶穿花,把小蝴蝶繡在衣裙之上了,虧他想得出來。
衣服和首飾都整齊了,珊瑚正要給她梳頭時,多兒笑嘻嘻地從屏風另一頭轉了出來,曲膝一福。「婢嬤子給王妃請家,先前不知您是王妃,多有隨便之處,請王妃恕罪。」
「多兒!」秦肅兒見了她自然驚喜,「快不要這樣彎著腿說話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多兒一臉的笑意。「王爺說王妃這兒人不多,讓婢子過來伺候王妃。」
秦肅兒如獲至寶,「太好了,以後你就負責給我梳頭。」
說實在的,潤青跟珊瑚梳頭的技巧都不怎麼樣,時常會拉痛她的頭皮,梳好的成品總讓她感覺沉重不舒服,不像多兒,不僅梳得快,從不會拉扯,梳好的髮髻都很適合她,讓她感覺很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