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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其實也問過醫生,既然老闆都能接受自己失憶的事,為什麼不讓他知道他忘了誰?起碼他該曉得自己有個心愛的未婚妻。

  可醫師的態度持保留,他說有時記憶混亂比喪失記憶更糟,因此強烈建議再觀察一段時間再說,不必操之過急。

  醫師都這樣說了,想必陳耀東也多少有跟劉福提及,目前她們也只能配合了。

  楊秘書原本以為馮臻妍偽裝孫宜蘋應該很快就會被揭穿,可隨著她這幾天親自帶來自製的便當,老闆對她的態度真的改變不少,至少對她在工作上的不專業,已不再像先前那樣沒耐心。

  那幾個便當有這麼神嗎?

  第10章(2)

  兩人來到病房前,楊秘書在走之前替劉福打點了下,她並沒有受到保全的盤問就得以進門。抬起手在門上輕敲數聲,她推門而入。

  劉福進門時,祁勳豐正站在窗口眺望遠方。他並沒有回過頭,似乎對於進來的人是誰一點也不在乎。半晌後他才開口,「孫秘書,你今天來得真慢。」

  看著那熟悉的高大身影,劉福花了好大的力氣,才能把盈眶的淚逼回去。

  以往只要她一出現,即使沒有回頭,他也會喚出「劉福」,如今他喚的……是別人了。

  「你讓我等很久了,便當呢?」祁勳豐回過頭,卻對上一張陌生的臉。所謂的「陌生」,是指從他醒來到今天,第一次看到的長相。眼前的女人年紀很輕,有張討喜甜美的臉蛋,而會來探望他的人,就算沒什麼交情也多少和他有交集吧?

  只是……她是誰?

  乾澀的喉嚨讓劉福許久才發得出聲音。「我不是孫秘書,我是劉福。」

  劉福?這名字好像有點印象……有了!陳耀東提過,她是那個剋夫的女人。

  他的眼神很冷漠,這種眼神劉福看過,他在公司的時候,就是這種無情又防備的神情。她的心漸漸揪緊,深呼吸後說;「你餓了嗎?我有帶東西,你要不要吃?」

  「不用了。」

  他沒理會她,今天心情不佳,他不想應酬任何人。「你是誰派來探望我的嗎?還是我們認識?如果是前者,留下你老闆的名片,我會請孫秘書或楊秘書記下。如果是後者,我現在什麼也記不得,你白來了。」

  「有些人,你忘了也沒什麼不好。」而能記得的時候,就要好好珍惜、好好地去記住,因為她曾經好珍惜兩人在一塊的時間,所以即使他忘了她,她也還有美好的回憶。

  「什麼?」

  劉福歎了口氣,說了他也不懂。「聽說你胃口不好,但你目前的身體狀況該多補充營養,也該按時吃東西……都十二點半了,我帶了三明治。」

  祁勳豐皺著眉不理她。

  這表情是不喜歡嗎?劉福知道生病的人最是任性,不禁在心中一歎,「好吧,那你有什麼想吃的嗎?我可以幫你去買。」

  「不用。」

  「我對自己的廚藝還有點信心,要不,以後我幫你帶便當?」雖然之前帶的他顯然不捧場,但如果他答應了,以後她才有理由見他。

  記得他第一次吃到她做的總匯三明治時,還讚不絕口呢。還是他喪失記憶後口味也變了?她的廚藝不再能討他歡心?

  方纔她進門時,他的話讓她有點在意。最近馮臻妍會替他買合胃口的便當嗎?否則剛才他為什麼這麼說?

  劉福忘了祁勳豐現在記不得任何事,語氣不自覺帶了些俏皮和親暱。「總匯三明治?還是綜合滷味?」這兩種她還沒叫陳耀東帶來過。

  祁勳豐瞇著眼看她。這女人知道她在和誰說話嗎?這種親密的語氣、極為掩飾的情意,她以為他沒有感覺?哪來的花癡?看不出長得純淨、像朵百合的女人,作風竟如此大膽。「那種廉價的東西,你覺得會合我胃口?」

  「廉、廉價?」沒想到是這樣的答案,劉福有點錯愕。

  「我從不吃來路不明的東西。」

  「那些東西是我做的,怎會來路不明?」

  「我不認識你,你做的東西對我而言和那些來路不明的東西有差別嗎?」他噙著一抹令人遍體生寒的冷笑看她。「趁我喪失記憶時來討好我、以此想接近我,現在的女孩子都這麼大膽?我不知道從前我和你有多熟,可我想依我的個性,願意吃對方的東西一定有相當的情誼,可惜你並沒有讓我產生這種感覺。」

  「那你覺得誰讓你有這種感覺?孫宜蘋嗎?」

  「這是我的事。你是我的誰?我得向你報告嗎?」祁勳豐的眼神和語氣都咄咄逼人。「和我說話時,你大可收起你那像是跟我有多親密的眼神,那讓我不舒服。還有,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我對你一點興趣也沒有!」

  原來此刻的她,對他來說只是路人甲乙丙。劉福的眼眶紅了,深吸了口氣,「你心情不好,我改天再來看你。」她將裝有三明治的盒子放在桌上。「沒什麼東西可以送你,這三明治是我做的,你試試看。」她順便放下一張紙條,上面列有他曾和她一起去光顧、且頗得他心的餐館住址和菜色。「這個也可以去試試。」

  祁勳豐本來要叫她帶走,都說他不吃陌生人的東西了。可他接著又注意到她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名花有主的女人還這樣對別的男人獻慇勤、態度如此曖昧,真噁心!

  他手一揮,將她放在桌上的盒子打到地上。「都跟你說不用了!」

  盒子摔到地上,裡頭的總匯三明治散落一地,放在上頭另外用小盒子裝的沾醬也灑了出來。

  劉福眼睜睜看著自己特地為他做的東西就這樣被掃在地上,曾有的美好、給她安慰的憑藉——當初他在吃這三明治時的滿足笑容,好像都被抹殺消去了。

  她慢慢的蹲下身,將散在地上的三明治又放回盒子裡,每撿一塊就像撿拾一片她碎裂的心。她的眼淚從蹲下來那一刻起就沒有停過,一滴緊接著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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